许映欢看着男人的动作,仿佛这一针扎在自己身上一样, 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幸好梁小深没有知觉, 否则,照他这个扎法, 估计就算是打了麻药,也得挣扎着从他怀里跳起来。
梁莫深这一针扎下去,针尖并没有从预期的位置露出来。
他顿了一下, 左手缓缓抬起来。
食指的指尖处, 一滴殷红的鲜血慢慢地渗出来,凝结成珠。
看样子,似乎扎得并不轻。
梁莫深静静地看着指尖的血珠,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你流血了!”
许映欢突然从他身后惊呼出声。
梁莫深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手指迅速蜷缩起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硬朗的俊脸上划过一抹不安与无措,不复以往的岑冷跟死寂。
他的耳尖隐隐有些发烫,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微弱的火苗,在靠近他耳尖的地方烘烤一般,渐渐地染上一丝潮红。
许映欢连忙从医药柜里拿出酒精跟创可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客厅里,在梁莫深身边坐下。
她从对方的手中把梁小深跟针线抽出来,放到茶几上,然后拉过他的左手,用棉棒将指尖上的血珠轻轻擦拭掉。
女孩儿的动作温柔而又带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对方一般。
梁莫深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眸光深邃而又悠长。
橘黄色的灯光落入那双深邃的瞳眸里,将眼底的那片漆黑驱散,淡化成浅浅的琥珀色,带着一丝醉人的温度。
女孩儿柔软的长发自然地垂落下来,缓缓拂过他的掌心,如同一根轻捷的羽毛,轻轻地撩动着男人的心弦,让他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离得近了许映欢才发现,男人的手指上并不止这一处伤痕。
她粗略数了一下,光指尖上就有差不多五、六处针孔,这下,果真成了一个蜂窝煤。
许映欢用棉棒蘸了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整个动作熟练而又轻柔。
“还有其他伤口吗?”
她抬头看向梁莫深,见对方一眨不眨地紧紧凝视着自己,眼神里掺杂着她读不懂的情绪,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对其他男人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梁莫深身体微微前倾,阒黑的眸光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一如诗人笔尖上沾染着的墨汁,一片晕黑,浓得化不开。
他的手掌无意识地收紧,眼底深处氤氲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认真与深沉。
“哪样的事情?”
许映欢的大脑有点儿不在状态,怔怔地开口。
“你是说处理伤口吗?”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定定地凝视着梁莫深,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浓浓惊讶。
“哇!你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哎!”
许映欢掰着手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数着。
“你…对…其…他…男…人…也…做…过…这……”
她数到这里,自己的手指头不够用,又拉过梁莫深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往下数。
“样…的…事…情…吗?”
许映欢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以及男人的一只手掌,眼睛里满是惊讶。
“哇哦!十五个字哎!你竟然一口气说了十五个字,厉害了,我的大丑哥!”
梁莫深听到后面那几个字,锋锐的俊脸微微绷着,柔光与暗影在男人深邃的五官上纵横交错,透着一丝诡谲的气息。
“回答我的问题。”
他执着于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做过啊!”
许映欢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自顾自地点头回答。
听到女孩儿的答案,梁莫深的眸光倏然变得深邃起来。
他把手从许映欢的手心里缓缓抽出来,那双深邃的瞳眸凝视着地面上不知名的某处,有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嘴唇紧抿,硬实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般的隐忍,身体上的每一处线条也都传递着压抑与窒息。
许映欢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梁莫深的反常,歪着脑袋凝视着他,放轻了声音问道。
“你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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