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地吃完一顿饭,邬亦汶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问陶思清:“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她也看了一眼表:“小沐五点放学,校车大概5点半开到小区门口。”
他看她一眼,清了一下嗓子:“那还有一个多小时。”
“你呢?接下来什么安排吗?”她不明所以地回问。
“没有安排。”他摊手,“你看,你老说我忙,我老觉得你忙,现在不是就有时间。”
她咬着下唇看他,他也在看她,但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好像在无声地问:“你想要吗?”
她迟疑了一下,并不想打破他的希望,但还是说了出来。
“但我这几天不方便啊。”她说,说完脸就烧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她一直犹犹豫豫,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下轮到他尴尬了。
“还好刚点的是热饮。今天该休息的,还让你加班,午饭还吃得那么晚”他有些不好意思,“累吗?”
“还好。”她摇摇头,结果突然被他伸手搂进怀里,她低呼一声。
“不是,让我抱你一下好吗?”他搂紧了她,然后俯下脸来准确地擒住她的唇。
这个吻不似以前的热情,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一些抱歉的意味。
陶思清好容易从他的温柔中脱身出来,低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语气虽然不带什么情绪,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的不快。
“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这样。我们的关系,不是需要一笔换一笔的你来我往那么清楚。你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不要因为觉得亏欠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不觉得被拒绝有什么问题,请你不要委屈你自己。”
“知道了。”她明白他生气的点。虽然被他说了一通,可她却不觉得生气,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两人的关系如今不算恋人,仅仅算得上互相解决需要的伙伴,可她也时时觉得自己对他有义务,对方提出要求自己不能满足好像亏欠了他。现在他这样说,虽然语气生硬,却让她明白,他对她没有要求,相反的,他只希望她在这段关系里得到愉悦,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他却觉得自己又把话说重了,她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回想自己今天一连串骚操作,让她休息日加班,下班了又强迫她吃自己受不了的东西,之后求欢失败,还把她说了一顿,顿时觉得自己挫败透顶,没有了继续腻歪的心思。
“我先送你回家。”他还是搂着她,帮她开车门,扶她上车,这让陶思清颇不习惯。
“我只是生理期,能走能动,不要搞得我好像瓷娃娃一样。”她笑,语气轻松。
“你没生气?”
“没有。你也不生气了?”她看他,表情明朗起来,流露出少女般的娇憨。
他终于也如释重负地微笑了一下:“我刚以为我说话太重,让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想了一下。”她说,“谢谢你。”
她没说下去,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感谢的是什么。这次是谢谢他,给她定义出这样宽松的关系,没有任何压力,让她觉得毫无负担,没有束缚。
陶思清啊,他在内心叹气,我当然希望和你有更稳定更进一步的关系,可这样的话,你大概就要逃走了吧?
车在等红灯的时候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手,没曾想被她反手抓牢,十指交握放在膝上,让他心跳都快了一拍。
虽然她不到半分钟就松开了手,可他的心情还是一下子就像热气球一样升到半空中,像开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将她送回家,他转身准备上车,她却犹豫着开口:“你晚饭有安排吗?”
“我一个人好解决得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他站在车边,“思清,对我,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犹豫。”
“要不要留下来一起随便吃点。多添双筷子的事儿。”
这是对下午拒绝的补偿?还是看他一个人回家可怜?
“你爸妈在家吗?”
“他们每周日把小沐交给我就回去,周二下午再过来接小沐放学。我不能让他们一直帮我带孩子都没有喘息时间。”她站在院门口用遥控打开车库门,“你先把车停进来吧。”
他就这么被她请进了家。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家。算起来第一次重感冒又醉酒被她拉回家、第二次去她家救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她、第叁次她出院后去看她顺便邀她工作,这是第四次。可再步入她家,似乎心情完全不一样了。看着她住的地方,一草一木,一把椅子一个茶杯都带着深刻的她的印记,浸透着她的气息。
客厅很宽敞,可以晒得到太阳。沙发扶手上搭着一块颇有异域风情的毯子,看起来是午间小憩用的。角落里有个小小沙发和书架,被布置成阅读角,可旁边又有一小筐零散的乐高玩具,看起来就是时时在玩的样子。
陶思清在向阳窗台上扯了一把薄荷,给他泡了一杯水。
“你自己种香草?”他看着那几盆颇为茁壮的香草,“这个季节不太好养。”
“还好家里暖和。”她笑,“买来都是小沐在照料,他每天浇水,我只负责摘下来做菜而已。”
“小沐是很乖的孩子吧?”他喝了一口水,微微烫口,“经常听有孩子的同事吐槽熊孩子难管,但你从没抱怨过。”
“他比较内向,但是心思很细腻,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一些,可能是家庭原因吧。为了上学也逼着他去学很多东西,但他都没有抱怨过。”谈到孩子,她充满爱和骄傲,表情都变得无比柔软,“你先坐一下,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你随意,校车快到了,我去接一下小沐。”
邬亦汶点点头,看着陶思清披上外套关门出去了。她对他未免太放心,就这么把空屋子留给自己。
他穿过走廊去洗手间,走回客厅的时候经过了他曾借宿的客房、一个门口贴着大量卡通贴纸的儿童房,还有他曾急匆匆去取过衣服和保险文件的主人房。
她的卧室门开着,床铺整洁,窗前放着画架和一副没有完成的画。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不是油画,也不是水彩或水粉,大概用的是丙烯或者类似质地的颜料,层层迭迭的黄、红、棕、灰、堆砌出了深秋的萧索与无奈,画框里还有一些留白没有填满,却看得他满心怅然,以至于门口响起人声、钥匙声和脚步声都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像一颗小炮弹般咚咚咚冲进走廊的小沐看到邬亦汶,回头叫妈妈。
陶思清闻声走过来,小沐靠到她身边。
“小沐,还记得邬叔叔吗?”
男孩点了点头,没等陶思清提醒就乖乖地叫了声叔叔。
“你好,小沐。”邬亦汶笑笑,蹲下来向他伸出手,小沐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然后仰头看向陶思清。
“去玩吧!今晚叔叔来咱们家做客,会和你一起吃晚饭。”
“好的。”他点了点头,向邬亦汶晃了晃手,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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