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无双,千雅温和,一身书卷气,温雅佳公子……有许多许多赞美的词汇,能够形容那车厢里的那个男子。
连凤丫转身,静静看着,清浅地笑了。
勾勒的唇角,因为温泉庄子上的劳作,有了一丝血色,清透的眼底,一汪冷泉,莹润如华,她浅笑的唇角,压着一丝滑稽的笑容……什么温雅,什么温和,都是假的。
一双浅眸,望向了车厢之中,不惧不退,那男子,绝也不是什么满身书卷气的温婉公子。
“你是谁?”她笑着启唇,吐出三个字。
车厢里的人,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的那个温雅如华的男子,俊美的脸上,一丝皴裂,刹那间,又恢复如,那最初满身书卷气的读书人。
“姑娘不记得小生,那可记得,曾欠一位上进的读书人,他的锦儿?”
车厢里的男子,一双凤眼狭长,也静静望着车下那女子,是,这是一场阔别已久的重逢,这重逢,又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行程。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再假,也有真。
他,和她,他们曾相识。
这场精心安排,他怎样也想不到,换来的却只有一句——你是谁。
他深知一件事情。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轻易忘记的人,更不是一个容易让女人,轻易忘记的男人。
你是谁。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车马下,仰首看他,浅笑很美,却问他,你是谁。
“姑娘,可还记得,曾欠在下的锦儿。”
他问出这句话,想看她又要如何应对。
却见车马下的那女子,侧首轻轻在她身后那个莽夫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莽夫转身就走,须臾又归来,归来时,手上却抓着一只锦鸡。
“你的锦儿。”连凤丫轻笑从容,就这么,把那只谢九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锦鸡,递给了马车上的“书生”。
“看来姑娘不是不记得在下,是不想记得在下。”
“是。”那车里人只是静望着她手中那只锦鸡,却不接,连凤丫只得举着那只锦鸡,与他对望:“我并不想记得公子。”
如此坦然的回答,连遮掩一下都懒得,袁云凉却是愕了下,随即苦笑:
“没曾想,在下视之为缘分,再见姑娘时,欣喜如狂,姑娘眼中,却是躲之不及。
可否问一句,”凤眼轻抬,落在车马下,那女子,寡素的脸上:“为何?”
“九刀,”连凤丫却是扭头问向身后:“烈酒醇厚的英雄酿,清甜甘爽的果酒酿,你爱哪一个?”
谢九刀如实答:“自然英雄酿。”
连凤丫唇角勾一寸:“踏破江湖,朝堂风云,你爱哪一个?”
“当然是江湖自在。”
连凤丫唇角勾两寸:“漠北的雄风,江南的温雅,你爱哪一个?”
“若将来事已了,此生还有机会,愿余生在漠北,天高草地现牛羊。”
连凤丫唇角勾三村:“有个机会,江老头儿和这公子,你更想揍哪一个?”
谢九刀瞭起眼皮,忽地粗粗食指,朝着马车上那温雅公子一指,“他!”
连凤丫眼底笑意甚:“好——揍他——”
喝声中,带着笑意,笑意里,带着不拘小节,她话落时,旋身一避,恰逢其时,一道利箭一般身影,如风,如雷,风林火山!
射将而出——!
来势汹汹,不打一声招呼,便这样攻伐而来!
车厢里,袁云凉凤眼之中,愕然来不及闪烁,铁拳八风,利刃九层,夹杂烈风,拳风呼啸,烈风刺骨,倏然逼近——
太快!
太猛!
太突然!
藏——无可藏!
一招既出,再无收回。
拳风迎面砸来……轰——
两拳相砸。
拳对拳,劲气八方动!
刺啦——哐——的一声巨响下,马车四面裂开。
忽地
“喂,你的锦儿。”旁侧一声女子清脆声响,随这一声响,一只彩羽的锦鸡,扑棱着翅膀,一声鸡鸣之下,扑棱着朝着那对拳的两人而去。
“九刀,回。”那旁侧,女子声再响起,魁梧壮硕的莽汉,便从那马车之上飞身而下,安静地立在了女子身后。
“锦儿已还你。”
袁云凉手一伸,一把抓住那只本该砸在他身上的锦鸡,耳畔,却是她的奚落。
一转身,那只锦鸡在手,却是背手而立:
“为何?”
袁云凉凤眼冷然,盯着那女子。
连凤丫勾唇一笑,只眼角余光,从袁云凉身上一滑而过,不答一句,转身而去:
“谢九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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