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简单的消毒之后,用刀割开皮肤,鲜血随之流下,大片大片顺着雪白的肌肤蜿蜒绵亘,宛如一朵朵怒放的红莲,苍白的面容与鲜艳的血色,芙蕾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对于她的眼睛那样着迷。
如此凄艳如此梦幻般的美丽。
像阳光下破碎的水晶,越零落越绚丽。
她忍不住在心间感叹,为之作诗吟诵。
在此之前,她难以相信,一个人脆弱流血,伤痕累累的模样竟如此迷人。
狐狸用镊子拨开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动作极端冷静,又极其熟练,夹出子弹,缝合伤口,仅凭只手完成,若非是他愈加惨白的脸色,与微微蹙起的眉。
她几乎品不出他有半分痛苦,芙蕾舔了下发干的唇,转声问:“为什么不叫医生?”
狐狸的手一顿,缝线歪了一点,他侧目,失血使他笑得有几分虚弱:“麻烦。”
芙蕾闭嘴,他是想用苦肉计么?先把她折腾得遍体鳞伤,又将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
这是什么奇怪的乐趣吗?她完全不理解。
芙蕾一点也不想看他,将自己缩在被子底下,遮住脸,不去看他。”
被子可以阻挡视线,却无法屏住她鼻尖弥漫着,来自于狐狸的淡淡冷香与浓郁的血腥气。
不知过去多久,她听见狐狸起身,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也闭上眼,翻来覆去,朦朦胧胧的睡意涌上头,她陷入沉沉梦境之中。
夜半无声时,半梦半醒间,
有一双冰冷的手拉开被子,像一片轻飘飘的雪落在她的脖颈之上,冰凉刺骨。
根根手指在她脖颈肌肤轻轻抚弄,动作柔和,如溪水缓缓流淌而过,有一丝丝痒意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梦中的手似山上新雪,湖涧冷玉,冻得她一瑟缩。
直止那双手卡住她的喉头,慢慢收紧,她心跳放急,呼吸一窒,就欲醒来时。
那力道却在这时又陡然一松,转而爬上她的脸颊,从唇瓣,鼻尖,再流过她紧闭的眼睛,一寸寸,缓缓抚摸。
最终在她眼角眉梢落下一吻,温柔似水,仿佛一场无人得知的流绪微梦。
“晚安。”
她听见他说。
声音低低,如被风误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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