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相庆相兰也下了车,抱着手臂站在车外看戏,听闻此言,相兰高喊道:“相思误闯皇上寝宫:朕本红妆!狠狠捶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捶他!”
车里惨叫连连,车外的马夫却不敢伸手,只得干瞪着眼儿,心想这魏家的小少爷也忒厉害了些,自家少爷的小身子骨能撑得住么!
许久,相思捶累了,手揪着一个少年的耳朵出了车厢,那少年生得白嫩,睫毛小扇子一般,眼睛也十分机灵,只是此时瘪着嘴,跟受气小媳妇儿一般。
相兰见了,拍手叫好:“让你没事儿架着那辆破马车到处晃荡!”
唐玉川讨饶:“我从颍州贩药回来,你们却去韶州了,我这不是听说你们今天回来,特意来迎接你们么!”
相思松了揪住他耳朵的手,道:“下次你再这么莽撞冒失,看我不捶扁你。”
唐玉川得了自由,一下子窜得老远,躲在相庆背后抻着脖子喊:“我爱咋地就咋地!”
闹了一场,唐玉川也不坐自己的马车,与相思三人挤在一处,相兰往旁边蹭了蹭:“你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就爱往人多的地方挤。”
唐玉川多年来也习惯了相兰的挤兑,下巴指了指前面那辆装满龟甲的马车,问:“你们这次去韶州府挺风光嘛,我才回云州就听到你们在韶州的事儿了!”
相庆纳罕:“什么事?”
“设点收药呗!”唐玉川看了相庆一眼,解释道:“之前去韶州府收龟甲的药商,都嫌挨家挨户去收劳神费力,收回来了还要亏钱,所以都打了退堂鼓,你们这招实在是妙,我爹说改日还要请你们去我家,向你们取取经呢!”
相思的头有些疼,拍拍唐玉川的肩膀:“你可消停些吧,我们这一路累得半死了。”
唐玉川哪里是个能消停的主儿,眼中闪过亮晶晶的神采:“今年韶州府的龟甲出产得少,开春是个大缺的紧俏货,你们干这一票得狠狠赚一笔呢!”
一路说着,便与魏正谊派来的伙计汇合了,车队被带去了魏家早准备好的库房,清点货物,搬入库房,自不必说。
此时日已西斜,赵账房把另一半的银钱交付完毕,又按照相思嘱托多给了熊新五两银子,便又带着魏家的几个伙计去盘点货物。
见此地事已了了,熊新便想寻个落脚的地方打发一夜,第二日回韶州府去,谁知正准备走,便有个家仆打扮的青年迎上来,恭恭敬敬打个千儿,道:“我家少爷说了,这马车留在院子里也无事,一会儿家里的伙计会喂草料,诸位大爷一路辛苦,随我去别院用饭安歇。”
熊新一愣,只因往常送完了货,并无人理会他们这些药官儿在哪儿住,在哪儿吃,这家仆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相思。
想着他们六十多人,实在不好找地方落脚,便谢了那青年,一应跟着去了。
饭食是在一个干净的小馆里用的,虽不精致,却重油量大,很对这帮粗汉子的胃口,因想着明日还要早起,便也没喝酒。住的地方是魏家的一处宅子,大炕烧得烫人,挤在一处也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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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甲都入了库,三人便随魏正谊回了魏家,三人本以为来回用不上半月,谁知竟是迁延了二十多天,但这已经比魏老太爷预计的要早许多日子了师兄个个都好坏。
到了春晖院,魏老太爷免不得夸奖一番,又见三人都有些风尘仆仆,特准休息两日再去沉香堂。
一时相思回了章华院,洗了个畅快淋漓的热水澡,又换了身干净舒爽的衣裳,便瘫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自己的身体变成了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第二日,四人去戚寒水处寻顾长亭,去了才知今日医馆不看诊,于是又驱车去了城外。
四人到时,顾长亭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他要比四人都高些,今日穿一件天青色的棉袍,见四人来了,先招呼坐下,自己做完了手头的事才过来,一面倒了热茶给四人,一面对才从韶州回来的三人道:“昨儿就听你们回来了,看来韶州之行很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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