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方才出言嘲讽的人都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显然是怕他来一个秋后算账,但龚昊岚显然没有那一个兴致。
闵璇玲蹲在少女身旁,用一方手帕举起少女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她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不像是要做一些什么不轨之事,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太守夫人起初还有一些畏惧,后边就鼓起勇气,还是问了,“你在找什么?”
闵璇玲放下女子的左手,举起少女的右手开始端详,边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伤口。”少女的一双手很好看,她很瘦,手如青葱,纤细无比,肤白胜雪,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圆润可爱,表面上没有什么茧,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看上去便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太守夫人愣了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伤口……”她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若那四个字真是自家闺女写的,是血书,她肯定会从最方便的手上取血,再把字刻在井壁上面。
如果手上没有伤口,就能证明这几个字不是出自自家闺女之手。
观察了一周,闵璇玲站起来,将手帕揉成了一团扔掉,“没有伤口,应该不是她写的,你们听到了吧?太守千金可和我们军营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负责的啊。”
闵璇玲实在不像一个好人,她一言一行之间都像一个痞子似的,好话千千万,她能挑你最讨厌的那一句,就是突然失常说了一句好话,也是建立在嘲讽的基础上的。
“我想同诸位说一句。”正了正脸色,闵璇玲说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你说要胜就胜的,你们再如何看我们不爽,你们也是南梁子民,清河城破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你们不相信我们在前线是真的很辛苦也就罢了,还请诸位不要造谣,无端生事,妨碍到我们做事。”
百姓们这次倒是格外认真地点头了。
闵璇玲笑了笑,转身对太守夫人鞠躬,“夫人,小姐的案子还有些疑点呐,你要调查好她是不是自尽的。”
太守夫人有些迟疑地睁大眼睛,“副将的意思是,有人谋害小女?”
闵璇玲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确定,可能吧。”凑近了太守夫人,压低声音说,“你女儿手臂上少了一个东西。还没有婚配吧?”
守宫砂。
这么两句连起来,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什么,太守夫人唇瓣颤抖,忽而又感激地看了闵璇玲一眼,说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闵璇玲很给她面子,也很给故去的太守千金面子,依着方才自己对她的态度,她大可以讲这一件事广而告之,但是她没有,只是悄悄地告诉她,若这两句话传出去,没几天估计太守千金的名誉就会毁一个彻底。
“不打紧。既然太守夫人没有什么事,我和王爷就走啦?”
“臣妇恭送殿下。”太守妇人依旧是跪着的。
人群自动给他们两个让开一条道路,两人才走出去,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身穿官服的清河太守。
清河太守怎么说也是要定时如京朝拜汇报清河状况的大官,对龚昊岚并不陌生,一见到他当即脸色大变,撩开袍子跪了下来,他这么一跪,身后的跟着的衙役自然也是跟着跪了,一下子哗啦啦的一大片,看得百姓们面面相觑。
“老臣见过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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