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良青有点紧张,他心中叹口气,这次事情真的是倒霉透了,华子建和尉迟副书记没收拾上,还给自己添了一堆麻烦,他就答应了,说明天就到省城去,亲自给王书记承认错误。
开完会之后,天已经黑透了,王稼祥来到了华子建的办公室,说:“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
华子建知道王稼祥不是只为了吃饭,一定也想抒发一下他的感慨,所以华子建也没有推辞,两人也没去大酒店,而是钻进一条僻静的小街吃大排档。
当然,王稼祥也把自己的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那大排档桌椅都摆在街上,只是在家门口摆一个简易的灶,点起火就开摊了,这里有好几家大排档,华子建和王稼祥各处走了走,各处点了一个拿手菜凑成一桌,于是便吃着大排档的廉价菜,喝着几百块钱一瓶的茅台。
华子建喝了一杯酒之后,问:“稼祥,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王稼祥摇着头说:“尉迟副书记简直是疯了。”
华子建叹口气,说:“是啊,他这次豁出来了,不过还是没有得逞啊?”
王稼祥说:“怎么会得逞?”
华子建就笑笑,又喝了一杯酒说:“你对第一轮的弃权票作何感想?”
“嘿嘿,显而易见的,冀良青书记没有帮忙呗。”
“稼祥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你知道吗?就在不久之前,冀书记找过我,说让我和他一起联手支持尉迟副书记。”说完,华子建意味深长的看着王稼祥。
王稼祥就愣住了,他细细的品味了好一会,才惊恐的说:“天,真悬。”
华子建也感到后怕的,残酷的现实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差一点点,自己就栽在冀良青的手中了,现在想起来都可怕,华子建长嘘一口气,说:“我当时真担心啊,担心第二轮选举的时候,我们的人依然投弃权票。”
王稼祥就淡淡的说:“不会,我提前早就和他们约定了一个细节,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华子建面露欣赏的神情,连说几个好字:“好好,好好,看来你也真是锻炼出来了,我当时真担心。”
王稼祥也叹口气说:“不过想想真的有点让人揪心,没想到冀书记对你如此残酷,我一直感觉你们还不至于闹得怎么僵。”
华子建摇着头说:“也不完全市如此,我分析,冀书记只是要让新屏市少一股势力,至于是我或者尉迟副书记倒霉,那都无关要紧。”
王稼祥不太明白的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借助这次机会拿下庄峰?”
华子建摇摇头,缓慢的说:“这不附和冀书记的性格,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冒险的,他一向都是个谨慎而深谋远虑的人。”
这是华子建在第一轮选举之后得出的结论,从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出冀良青的圈套,如果说他侥幸的躲过了这一劫,那完全归功于华子建一贯的小心,在重大决策中,他现在很少会出现当初在洋河县,或者柳林市那样的莽撞,何况这件事不是那种义气纷争的事情,它们没有触动到华子建心底的红线,所以华子建才能从容镇定的思考和处置。
王稼祥给华子建倒上酒,说:“那么现在省委会不会找尉迟副书记秋后算帐呢?”
华子建思考着说:“很难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省委了解的这次选举背后的真像,那就会动他,凡是在选举中,违背省委意图操纵选举的,组织上都不会轻易放过。即使没有证据,但这事也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再说,组织要动他,也不会说这个理由,要说的理由多的是,只要他自己知道是这个原因理由,大家明白是这个理由就行了。”
王稼祥连连点头说:“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新屏市又该暗潮涌动了。”
华子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省委不动他,这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并没既成实事。不过,省委会狠狠地批评他,这种批评可以不点名,只说事实,只说现象,只说危害性,可以叫你引以为戒。而这种指桑骂槐的批评是无法申辩的,尉迟书记自己知道自己事,也不可能申辩,这样会产生一种什么结果?以后,尉迟副书记将斗志消沉,他再不会得罪人,更不会像以前那么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也不会和我对立,他会小心的做人,小心的做事,这或者也是冀书记早就预计到的一种结果,也是冀书记希望的一种结果。”
王稼祥咀嚼着华子建的话,说:“也就是说,不管出现哪一种结果,在新屏市,尉迟副书记都已经失去了他的价值。”
“可以这样说吧。”
“那么,华市长,现在你在面对冀书记和庄峰的时候,你也失去了绝对优势。”王稼祥忧心忡忡的说。
华子建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稼祥,一点不错,王稼祥毕竟在官场的时间不短了,而且他也有足够的政治天赋,他看到了问题的关键,华子建也一直为这个结果在沮丧,他深刻的明白了目前自己面临的局面,自己已经不可能在成为新屏市三足鼎立中的一支力量了,自己必须做好准备,要么唯唯诺诺的低调做人,要么投靠庄峰或者冀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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