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郑春鹂把钱给李向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李向红藏钱的时候一向只防着郑富山,对其他人是不大防的,何况她的钱几乎都是郑春鹂上交的,更没有防的必要了。
郑盈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淡地反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你对我......应该也没什么姐妹情。”
说不定还会看她过得越差,心里越得意。
就像小时候一样。
郑春鹂的脸顿时白了一下,喏喏道:“二姐......对不起。”
郑盈低着头,不知道在深思着什么,而后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如果你这次帮了我,那小时候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没有人知道你曾经做过多少坏事,你还是大家眼中单纯直接的好姑娘,好女儿,好孙女,还有......好妹妹。”
“好。”郑春鹂立刻同意,小时候对二姐做的那些事,一直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不停地在告诉她,她曾经是个多么卑劣的人,有过多么阴暗的心理。
“不过可能要到晚上。”郑春鹂朝屋外看了一眼,郑富山坐在椅子上歪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白天她即使想办法把郑盈放出来了,郑盈也未必能避开人逃出去,万一不小心被抓住,那估计就再也没机会跑掉了。
“还有,二姐你中午跟晚上都吃点饭,要不然到时候没力气跑。”
郑盈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回到床上把王菊塞进来的鸡蛋跟干饼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进去。
一直到吃中饭的时候,李向红才一脸难看地回来了。
王媒婆答话了,说那个钟平岩连一万块钱都不愿意娶郑盈,直接就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
李向红再生气也只能让王媒婆重新找合适的对象,现在要求也放得更低了,只要往远处找就行,越远越好。
饭桌上,王菊跟郑春鹂看李向红这脸色,哪里还敢再提让郑盈吃饭的事。
直到晚上,李向红似乎消了点气,郑春鹂才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今天一天都没看二姐屋里动过,你说二姐会不会已经饿晕过去了啊。”
王菊猜测女儿肯定是没吃自己偷偷放进的东西,眼泪顿时就要下来了。
李向红立刻横过去一眼,“哭,天天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都不知道去看看吗?”
说着掏出钥匙往桌上重重一扔。
王菊赶紧抹了把眼泪,拿着钥匙去开门。
床上的郑盈嘴唇已经干得裂了口子,脸上毫无血色,出着冷汗,身体蜷缩着,手也一直捂着胃部。
郑盈的胃病就是小时候饿出来的,后来虽然董佩玲精心地给她调理了很长时间,但是仍然不能完全好,时不时地会出来折磨你一下,尤其是在吃了硬冷的东西后。
“春水,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我饿,我饿......”郑盈似乎痛得迷糊了起来。
王菊听到郑盈呢喃着的话,眼泪立刻就又出来,赶紧跑出去,盛了碗粥进来,拿着勺子要往郑盈嘴里喂。
没想到郑盈却怎么都不张口,王菊都快急出眼泪了,“水儿,你快吃点,只有吃饱了有力气了,你才能跑出去啊。”
郑盈似乎听到了,终于张开口吞咽起来,不过只喂了小半碗粥,郑盈便怎么都不再张嘴了。
王菊抹着眼泪出去,一会终于克制不住,到屋里捂着脸哭了一通。
......
半夜时分,月冷风轻,夜深人静。
郑春鹂轻轻地推开门,踮着脚尖走进了屋。
外面的月光清冷,透过一层窗户,给屋里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明。
床上的李向红睡得正沉,鼾声规律起伏,郑春鹂屏住呼吸一步步地朝床头的柜子走去。白天郑春鹂特意偷偷地来看了一遍,郑盈的东西还在里面,不过郑春鹂害怕白天拿走东西,会被李向红晚上发现,所以一直动都没敢动一下。
郑春鹂在剧烈的心跳中,轻轻地拉开抽屉,而后轻手轻手地把郑盈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再慢慢地一点点关上。
虽然过程有点缓慢煎熬,但是还好很顺利。
下面就是屋门的钥匙了。
钥匙一直被李向红放在衣服兜里,并且衣服还被她脱着放到了床的最里边。所以要想拿到衣服里的钥匙,就得从李向红身上探过去。
郑春鹂咽了下口水,“咕咚”一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好,李向红的鼾声并没有停。
郑春鹂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而后一只手撑在床边,踮起脚,另一只手够着床里面的衣服。
郑春鹂的身体压得越来越低,手伸得越来越长,响亮的打鼾声震着耳膜。
手指终于够到了布料。
郑春鹂心里一喜,却连松气都不敢,两只手指头轻轻夹住衣服,而后慢慢往后拖着。
好半天,衣服才终于被拖了过来。
郑春鹂赶紧在其中的一个衣兜里摸了一下,一下子就摸到了钥匙,结果还没待高兴,李向红的鼾声突然停住,而后猛地叫了出来,“干什么?”
郑春鹂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郑春鹂刚要张嘴说话,李向红突然又说了一句,“天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偷我的钱去赌......”
之后嘴里不知道又嘀咕了什么。
郑春鹂喘了口气,一身冷汗,而后拿好东西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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