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突降的大雨耽搁了我们的行程,路上泥泞,若是骑马倒能走,只是马车四个车轮却容易陷在泥坑里,故而我们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歇了下来。
方圆几里,只有这家名叫“云来”的客栈,虽只有一家,也有一个客似云来的好寓意,却因着这边人烟稀少,生意也算寡淡。
我们进客栈时,大堂只坐着一两个江湖侠客,戴着斗笠,桌上放着利剑,正划拳喝着酒。
掌柜在柜台后面打着盹,哈喇子一落三千丈,几乎要掉到台面上,随着我们进来,狂风夹杂着细雨灌进大堂,虽是盛夏的天气,却也冷的叫人一个哆嗦,那掌柜更是受了一惊,从柜台后面跳起来,尚未回神的抹了一把嘴角。
“客官,您要点什么?”掌柜不自觉的露出谄媚来,一边暗戳戳的给那两个江湖侠客使了眼色。
罗带不能出现在明面上,他又向是来无影去无踪,现在已不知去哪了。
“五间上房,招牌菜各来两份。”我佯装瞧不见掌柜眼里明晃晃的算计,只让浣青付了钱,便上楼去了。
云来客栈的位置特殊,恰好在织罗城与菩提寺的中间,若在这里设伏,无论去哪边求助,都稍远,对于梅婉儿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只是这云来客栈看上去陈旧,里头的桌子椅子也大都是老物什,角落里还结着蜘蛛网,想来是有些年头了。
梅婉儿几年前便在这留了后手吗?亦或是,我多想了?
夜里起了凉风,吹的雨打枇杷愁。
云来客栈的大门未关严实,被偶然溜进来的风吹开。
大堂内点着油灯,映出来数十个黑影。掌柜未眠,见来人,立马迎上去,笑的花枝乱颤,双手合十不停摩挲,一副奸诈商人模样。
我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各位大人,这客我可都接下来了,他们的饭菜里该下的料我也半点没少,你看那两个哨子是不是可以撤了?还有这钱……”掌柜语气谄媚。
为首的黑衣人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入怀中作势取银两,这一动作看的掌柜双目放光,却怎料,那人忽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打掌柜的喉间划过。
只有一条血线溢出,那掌柜的仍是那副“要发了”的模样,至死都不瞑目。
与虎谋皮,被虎吃了也是活该。
我就着这场戏抿下最后一口酒,随意将酒樽抛了,轻声对一旁的傅沉云道:“处理掉罢,无需留活口。”
梅婉儿真正的筹码还没有逼出来,若花费时间与这些阿猫阿狗周旋,不仅梅婉儿急,我也急。
傅沉云应了是,飞身下楼,与此同时,酒樽撞到一边的墙上,发出哐啷一声,引得楼下数十名黑衣人警觉抬头,一道剑光贴面而来……
“小又儿越发叫我着迷了。”回房后,我便听到那个老男人倚在床头道,语气端的是魅惑无比。
“我有一事不解,小又儿可否为我解惑?”罗带戏谑着说。
一边笑盈盈的拉我入怀。
“你且问。”我便道。
罗带心中疑惑,我大抵能猜到一二,无非是为何选择与容情合作,先除之梅婉儿,与我而言,分明容情才是大敌,此前我亦不知为何我会如此。
直到那日去了枫园,得见宋浪,得知梅婉儿的恶性。
亦或是从浣青红着双眼唤芋圆的名字时开始,我便已下定了决心。
容情虽与我而言是大敌,可他尚有底线,更何况,如今,我并不能耐他如何,而梅婉儿,不管有没有我,她都要结束的。
“我想知,小又儿心悦我什么?”罗带却问,眸子紧紧锁住我,认真的紧。
“心悦你心悦我。”我分明说的模棱两可,心底仍止不住发羞,便推了推他,自己往后倒进被褥里,闷着头。
好一会不曾有动静,我这才探头出来瞧,刚探头,便被他夺去了呼吸。
罗带倾身压着我,吻着我的唇,一手游走在各处,呼吸渐渐粗重,身子愈发炙热起来,甚至有某处顶在我双腿之间。
我自幼欢喜看各类书,也不止一回悄悄的到下人的房中摸人家枕头底下的春宫图。
春宫三十六式,我无一不阅,之前又曾做过那样没羞没躁的梦,如今罗带这般,我自是明白何意。
只是尚未开口回绝,那吻的我七荤八素,硬是说不出话来,眼看着衣裙便要褪下,房门兀的响了起来。
罗带理智回笼,带些恼火的瞥了我一眼,推开窗跃了出去。
我稍稍整理了衣裙,这才上前开门。
门外站着傅沉云,脸色比窗外的夜尚且阴沉几分,似乎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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