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掉包,也是小事吗?”顾玖似笑非笑地看着常恩。
常恩面不改色,“王爷说是小事就是小事。”
顾玖了然一笑,“我知道了。多谢常公公实言相告。”
常恩让出门口,请顾玖进去。
顾玖抬步,走进偏厅。
唱小曲的伶人,是个眉眼清秀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来岁。
他眉眼如丝,丝丝缠绵。
眉梢眼角朝顾玖瞥了眼,声音里透着魅惑。
好个男儿身女儿貌。
顾玖站在偏厅中央,拔高音量,“儿媳拜见父王,父王安康。”
她的声音,将伶人的小曲盖了过去。伶人语调一乱,就跟不上节奏。
宁王挥挥手。
伶人和乐师如蒙大赦,急忙退出去。
伶人经过顾玖身边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顾玖的双手。
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好想摸一摸。
乐师知道伶人的脾性,狠狠瞪了他一眼,找死滚远一点。
伶人哼了一声,傲娇得不行。
不相干的人离开,宁王才问道:“大郎媳妇,你不是在抄写家规吗?怎么跑碧玺阁来了?”
顾玖微微躬身,说道:“回禀父王,家规已经抄完。我来,是因为有个疑问,一直压在心头,不吐不快。”
宁王点点头,“说吧,什么疑问。”
顾玖抬起头,直面宁王,“儿媳想问父王,刘诏可是父王亲子?”
宁王眯起眼睛,不怒自威,“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请父王明白的告诉儿媳,刘诏到底是不是父王的亲子。”
顾玖执拗,一脸地倔强。
宁王握着椅子扶手,冷冷一笑。在他的眼里,顾玖此刻的样子,和刘诏真是一模一样。不愧是夫妻。
“刘诏当然是本王的亲子。你满意了?”
顾玖面无表情,继续质问,“既然刘诏是父王的亲子,为何父王要害他?父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刘诏死吗?”
“大郎媳妇,本王劝你说话注意点。这里是王府,不是顾府,当着本王的面,你口不择言,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顾玖低头一笑,“来之前,儿媳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刘诏名义上是王府大公子,好事却没有他,坏事则全算在他头上。
而王爷你,也从不考虑刘诏的安危。刘诏若死,儿媳岂能有好下场。反正都没好下场,儿媳又有什么可怕的。”
宁王面目严肃,“说了这么半天,你就是想指责本王没有给予刘诏足够的宠爱,是吗?
可你别忘了,刘诏身为王府大公子,享受了大公子的尊荣,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光想要身份地位,却不想承担应承担的责任,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别说王府公子,就是本王,若是朝廷有需要,陛下有需要,一声令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本王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顾玖挑眉一笑,“王爷说的对,儿媳绝对相信这番话都是王爷的肺腑之言。
只是陛下下令,清理户部积欠,王爷忠心耿耿,理应替陛下分忧。为何偏要将银两掉包?
真不怕陛下问责,不怕陛下迁怒刘诏?王爷口口声声赴汤蹈火,莫非只是一句空话。”
宁王哈哈一笑,“果然你是为了顾大人而来。真是孝女。顾玖,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王府的嫡长媳,你先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儿媳的确是为了顾大人而来,也是为了公子而来。公子身陷囹圄,王爷果然不担心?”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玖,“本王真没看出来,你对诏儿的感情还挺深厚。亦或是,你只是在利用诏儿的身份,为自己谋取好处?”
顾玖一脸坦然,“我所谋的好处,公子也能得益。我曾听人说,对于诸位公子之间的争斗,王爷一直是乐见其成。儿媳秉承父王教诲,要与众人斗一斗,父王不乐意吗?”
“本王没有不乐意。但是你妄想斗一斗本王,简直是胆大包天。你若是识趣,速速退去。看在诏儿的面上,这一回本王就不和你计较。”
顾玖了然一笑,“说了这么多,王爷一直对银两掉包一事避而不谈。来之前,我以为此事同王爷无关,说不定是其他人所为。不过现在我可以确定,银两掉包一事,必定是王爷亲自下令,下面的人只是奉命行事。
用西南银掉包官平银,王爷应该不是单纯冲着那九千两去的吧。”
宁王呵呵冷笑,“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掺和,否则本王不介意下令动刑。”
顾玖点点头,“儿媳知道了。来人,将这偏厅的摆件都拿走。这件,这件,那件……”
她指着博物架上一件件摆件,凑足了一万两就收手。
方嬷嬷和邓存礼两个老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话吗,怎么开始搬家了?
青梅和王依完全没有顾虑,顾玖指着哪件,她们就搬哪件。没有因为这里是碧玺阁,是宁王的地盘,就心生胆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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