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日,换作谁,都会觉得扬眉吐气。
他在大理寺一般只待到午时便走,交际应酬多的数不清。今天约了刘大人在会香楼说话,明日又约了去年的状元,在茶楼小坐。
他还曾领头起过两场诗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请来两位风头正劲的大儒,一时间名动京城,豫王风雅近民的名声也传了个遍。
这样一天天的过,等到陆质给家里一对双生子过了个挥金如土的满月礼后,他终于被皇帝一道旨召进了宫。
御书房里,皇帝坐在堆满了折子的案头后,陆质跪在案头前。
他请过安便没再说话,皇帝也没叫起,屋里便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皇帝才终于忍无可忍似得,从那堆折子的最上头抓起两封,摔到了陆质身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扔的准,一封打在陆质胸膛上,一封擦过侧脸,从肩头落了下去。
金黄色面的折子是言官专用,陆质拿起来一看,署名的最前面是陆宣。
第一本折子由齐王陆宣起头,后头几乎所有的言官全都署上了名。
从拉拢朝臣到诗会上流出来的不当诗作,再到他过分奢靡的做派,陆质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参了个够本。
第二本,出自一个年轻的进士之手。
那进士先前拜在多氏门下,如今多氏倒了,他却未怎么受波及,明眼人知道,这人定受了哪方的庇佑。
他的折子上面,一字一句均在夸奖豫王才干多么了得,溢美之词令人眼花缭乱,简直是要明着写,于朝廷来说,陆质才是不可或缺,至于皇帝……按这封折子来讲,真算是可有可无。
陆质细细地逐字逐句看过后,将折子合上,没有说话,还是恭恭敬敬地跪着。
皇帝怒喝道:“孽子!你有什么话说!”
陆质道:“头一封折子,上面均句句属实,近日张进士也确实与儿臣交好。儿臣没有话讲。”
“你!”皇帝气的摔了茶杯,起身扶着桌子,拿食指怒指着陆质,道:“你就有那么等不及!朕还没死!你就急着要来坐这位子、穿这衣裳了,是不是?!”
“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夹不住尾巴,要把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出来给众人看了,蠢货!”
陆质跪的挺直,任皇帝再怒,只是垂着眼不答话。
空气里是淡淡墨香,和着一点倒在地上的茶香气,气氛却凝固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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