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翎,独自一人躺在房中,久久不得安宁。
越行锋说的话,他并非不懂,从小耳濡目染,战场上大取大舍的事,自是听过不少,也很钦佩那些果敢的将士。可是,当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竟是这般无所适从。
窝在房里已有半日,花冬青本是要沈翎一同去给那些人收拾些清除余毒的药,但他实在没法直视那些嘴脸,最后由越行锋代劳。越行锋这么一走,沈翎又觉得无趣。
心中烦闷无处可诉,沈翎便想到隔壁房里的沈翌,心想兄长久历战场,应当看得比较通透,说不定与他说上几句,能宽心一些。
抱着这种想法,沈翎起身出门,却在开门的一瞬,透过窗纸,隐约瞧见有人从屋里出来。
拉开门缝一瞧,是沈翌。他手里貌似攥着一样东西,像是铁片。
沈翎感到疑惑,这位兄长向来闷得很,在谷中更是碍于身份,少有走动,出席赏花宴全然是为了护卫左右。眼下莫名其妙出门,莫不是有人找茬?
疑虑渐次加深,沈翎终是熘出门,偷偷跟在后边。
*
顺着一条山道,七弯八拐上了后山。沈翎怕兄长察觉,跟着较远,若非此处只有一条道,他准得跟丢。
行得越深,越是静谧,耳边只余下零星落水声。与此同时,沈翌亦在前边停步。
沈翎脚底打滑,拽了石壁上的藤蔓才稳住,此时也不敢再上前,只得远远看着。
一丈长的小石桥上,似有人在等着沈翌,那身白衣颇为眼熟,尤其是他腰间蜀锦。沈翎惊得捂嘴,默默念出他的名字:柴石州。
兄长来找他干什么?沈翎想不明白,想听他二人说些什么,奈何距离过远,仅仅能瞧见两人之间的动作。
只见沈翌把一枚铁镖甩在柴石州身上,那个柴石州居然特别不要脸地笑吟吟地接了,然后一张嘴张了张,像是说些什么,又激怒了沈翌。
对,激怒。一个柴石州。居然轻易激怒了如冰如霜的沈翌。
沈翎看呆了。若记得不错,他是第一次见兄长动怒,且是怒道脖颈发红的地步!
再然后,沈翎情愿自己看花了眼,情愿相信那个人不是沈翌……那个人竟然抬手抚上兄长的唇,而他的兄长,却无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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