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梧定定地望着她许久,才拂袖道:“潮音阁主,请!”
台下的师悠然和师北州二人听到了“潮音阁主”时,心中便蔓延起一股恐慌,眼皮子跳动着,心中万分不安,仿佛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原本安静坐在他们身侧的师朝阳更是面色煞白,好几次想站起身大喊,都被强行压了下去,他恐慌地望着杨潮音,视线又慢慢地渡入了玄音宗弟子中,果然,见到了“高如淮之女”,他哆嗦着唇,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高如淮一眼,暗骂道:“高如淮害我!”他知道父亲对清音法会的看中,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这事情他就更不敢说出去了!
师青梧其所擅长的便是《明观定心曲》,他在此曲中浸淫许久,尚在玄音宗时,便与师忘情一道推演。后他见留在玄音宗恐无望道途,便选择了弃其而去,可就算离开了宗门,他也未曾放弃对曲子的推演和完善。他敢放言,在《明观定心曲》上,普天之下除了师忘情,无人能够与他匹敌!
他不知道杨潮音的根底,但是在她的身上并未察觉到琴心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她是靠什么法门进入金丹期的,但是他笃定杨潮音对琴音的悟性远不如自己。一句“请了”后,他率先落座,他满腔锐意、一心进取,故其琴声也暗含着蓬勃之意,尚未“定心”,便渡入了“炼心”之境。杨潮音轻轻一笑,她手一拂,祭出了风雷琴。她的琴音平和如流水淌动,自有一股安神定心之效。此是“定心”!师青梧眉头一沉,他哪里听不出这就是《明观定心曲》?他眼神闪了闪,指下的琴心更加激愤,已然把杨潮音当作了大敌。
所谓“论道”,其实就是“争道”,你要想胜过别人,便需用自己的道将他人的压服。不进则退。师青梧最先“争”上,而杨潮音还是不紧不慢的,以琴音“定心”,复而“炼心”,等到“问心”之章,她的“音”已经十分稳固。水到渠成,等到了后面的几大章时,琴音顿时如洪水出闸,朝着师青梧猛地压去。
师青梧按住了琴弦,他的额上沁出了冷汗。前期只锐意进取,气势早已经宣泄完,等到杨潮音琴音之潮压来,他已经很难再续上。若只是如此,强撑过便可,只是在琴音之问下,他的道心竟然有溃散之势,这是他弹奏《明观定心曲》时从未遇到的事情!
杨潮音望着师青梧,眸光幽邃。
修道之人并非摒弃良知与七情,愧宗门、愧道侣,他师青梧凭什么定心?
对待这样一个人,杨潮音可不会客气。琴中道意迸发,其炁凝成一柄心剑,直刺师青梧。师青梧满脸骇然,铮一声响,弦断了。血珠从指间沁出,师青梧发冠落下,发丝散乱,他垂首道:“我输了。”
杨潮音站起身,望着师青梧讥诮一笑,她道:“你不败,谁败?”
清音法会可未在此刻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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