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日,第三日,景阳宫中来人宣了旨。
赵婕妤跪在地上,无悲无喜。不过是打入冷宫罢了,起码品阶还在,起码晨儿并没有受牵连。
这样的结果,也并没有出乎德妃的意料,总归命还在。只是没想到皇上动作这么快,想来已经把事情查的彻彻底底了。
赵婕妤安慰完了大皇子,又对心腹宫人叮嘱了好几遍,让她们时刻注意大皇子的饮食起居,不能有半点疏漏。她能害了别人,也难保别人不会害了晨儿。虽说她走了以后晨儿身边还有德妃,但是德妃宫务繁多,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去了冷宫,她就再也见不上晨儿了。不过总归还有个盼头,她等着晨儿荣登大位的那一天,等着他亲自将她接回的那一天。
赵婕妤也深信,对于这一点,德妃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晨儿。
无论大皇子怎么求,赵婕妤最终还是走了,冷宫不好过,还不许多带什么身外之物,赵婕妤又想着要把身边有用的人都给大皇子留下,因而也没带几个人过去。赵婕妤去了冷宫,德妃定然不会让大皇子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宫殿,当天下午,就差人去收拾了行礼,正式将大皇子接到了身边。
这件事并没有因为赵婕妤进了冷宫而落幕,该惩治的还是要惩治,那些经手的宫人一个也逃不掉。
德妃自治瞒不过,倒也看开了,治了就治了吧,左右也不是她的人。
不过皇上似乎并不想收手,借着这件事做引子,连着处理掉了许多宫人。一时间宫里头人心惶惶,宫里待久了,哪个儿宫妃手上没有一两个用得上的人。所谓用得上的,大抵都是在别人的宫中殿内,这要是被查出来了,不说多年的谋算就此作废,在皇上那里也没什么好印象。
德妃倒是看出了点苗头,最近皇上的动作太大了,先是禁足了皇后,又是□□宫里许多钉子,这样强硬的手段是以前没有过的。
皇上虽在政事上果断,但也不是一意孤行,至于后宫,更是少有过问,只要做的不出个就行。如今看来,皇上是厌倦了宫里头的算计,想要一棍子打死,如此也好,虽不能连根拔起,将皇后的爪牙割掉也好。
至于她这边,也要好好布置一番。不过宫外的,就要靠父亲了。
这日德妃给柳家递了信。
柳呈司看过,便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日后行事低调一点,告诉夫人,若是无事就不要和宫里联系了。”
柳呈司身边站着的,也是他惯用的下属,那人问道,“柳相,难不成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柳呈司放下书信,“确实是要有什么事了。”
皇上的这次表现的太不同寻常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柳家出了什么事,必定会引来圣怒。他不是镇国公,一身荣辱皆在皇上一念之间,纵然不甘,纵然这些年汲汲营营,若是和皇上对起来,还是毫无胜算。
故而,柳呈司不同于镇国公的是,他比较识相。
想起镇国公,不免又问道,“镇国公那边可派人查到了傅将军的行程了?”
下属回到,“应该是查到了,镇国公一派的人如今收敛了许多。傅将军和沈侍郎虽然走得隐秘,
但若是想打听,还是能打听地出来的。”
柳呈司微微颔首,但愿镇国公能及时处理好。他可不想看到,堂堂杨氏一族就这么败落了。
☆、第38章 刺杀
且说傅铮一行人,自那日过了客栈,行路也越发快了起来。
几人相处之下,也没有了之前的隔阂,只是别扭依旧是有的。
比如现在,沈宜修倒也没有一直占着冰让别人干看着,虽说看傅铮热地跳脚的样子很有趣,可是也不能伤了彼此的面子。
面对沈宜修的示好,傅铮面上是拒绝的。摆出了一副别想讨好老子,老子不和比这个儒生一般见识的高傲状。随从傅临看着自家将军那样子,恨不得上去糊他一脸。傅临跟着傅铮多久了,焉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只怕是明明心里想要冰,还装着那样儿,累不累啊?
他在这看着都嫌累。
傅临也是一根肠子,见不惯将军推三阻四的,自个儿过去把冰拿了些过来,一股脑都给塞到衣服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傅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憨货,早知道就不该带他过来,真是没眼界,没看到那边的小厮已经在嘲笑你了么?
不过傅临显然没有注意到。随从已经沦陷了,傅铮看着沈宜修坐在那,竟然也不多劝劝他,径自拿着硝石王清水中加,不免生了几分好奇。好奇心战胜了他强烈的自尊心,傅铮走到马车旁,看着沈宜修一样一样地往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
不过即使是做这样古怪的事,依然风姿不损,宛如抚琴吟诗一般光风霁月,也是稀奇。
眨眼之间,刚才还清澈的水已经凝成了冰块,虽说还不是十分的硬,但是已经看到白气了。太神奇了,傅铮只听人说过硝石能够制冰,但这种法子不是人人都知道用的,起码傅铮当时好奇,试了十几次都没有成功。
惊叹之下,也就淡化了对沈宜修的别扭,“真是奇怪,在这么热的天气下,水也能变成冰。”
沈宜修抬起头,兀自解释道,“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世间万物皆在改变,只是有的横跨千万年,有的却在瞬息之间。如傅将军所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让水变成了冰,不过是加了东西充作媒介而已。”
便是如此解释,傅铮还是觉得神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宜修笑了笑,“自然是在书中看到的,当时也同傅将军一样,觉得很奇妙,便亲自试了一下,谁想便成功了。”
傅铮闷着头不说话,心里暗道老天不公,凭什么他试了十几次都没用,人家只试了一次就成功了,凭什么?难道做这种事也要看长相,傅铮瞥了眼沈宜修,又对比了一下自己,觉得差别不大啊,甚至自己还有一股英武之气。
傅铮觉得,自己这长相才叫英俊。
他一声不吭,沈宜修便问了句,“傅将军怎么了?”
“没事。”声音依旧闷闷的。
沈宜修见冰都凝地差不多了,转而又问,“傅将军的真正不要冰?”
傅铮迟疑了一会儿,按他的尿性,原本就该拒绝的。可是如果他不要的话,四个人里头就变成他
的待遇是最低的,这样一想,又不开心了。最后,理性战胜了感性,傅将军视死如归的药了冰。
俗话说吃人嘴短,那人手软,傅铮接过冰以后,自觉矮了别人一层,暗搓搓的想,日后还是对着个儒生好一点,能帮则帮,最好还了这个人情债。
他也是个耿直的,于是朝沈宜修说了句“多谢”。
声音不大,真不像是傅将军能说出来的话,傅临在不远处瞧着,很是怀疑自家将军是不是被什么给附身了,怎的一对上沈侍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别别扭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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