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的眉心微皱,有些怀疑地看着拓跋洛渊,“你真的放我回去?你是不是又同宁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条件?”
拓跋洛渊瞥了钟意一眼,“嘿嘿,你猜呀。”
“你!”钟意的手心一紧,真的很想掐死他。
车外传来低低的马嘶声音,马车缓缓慢了下来。拓跋洛渊淡淡道:“能谈什么条件?宁祁都半死不活的,本王还能怎么样?”
“你说什么!”钟意一惊。
拓跋洛渊的嗓音悠悠,“听说宁祁在战场上负了重伤,这才无奈退的兵,至于怎么伤的,反正不是伤在本王的手里,你回去自己问宁祁就知道了。”
马车停下,说话间,驾车的亲卫一紧掀起了车帘。
拓跋洛渊凉凉道:“接你的人就在外边,还不走,等着本王再给你带回去?”
钟意咬了咬牙,看了看车帘之外等候的人马,恨恨道:“若是宁祁出事,我天下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
语毕,起身下了马车,抬眼间,只见景阳带着一队龙甲卫在前面等候。
“夫人。”景阳拱手见了一礼,“大军已经开拔回京,末将奉命前来带您回去。”
钟意满心的担忧正是刚刚被挑拨起来,不由问道:“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景阳垂下眸没有看钟意,只是伸手往旁边的马车上一引,“夫人请,大军已经开拔,咱们还要追上去,不能耽误。”
钟意眼看问不出,只转身便连忙上了一边的马车,归心似箭。
景阳抬眸看了一眼前头拓跋洛渊的马车,车帘子半撩着,能看到里头拓跋洛渊的半张似笑非笑的面容,目光牢牢贴在钟意的身影之上。
景阳的眸光沉了沉,也不上去客套,转身上了马,“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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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长长,微阴天幕下,十几万大军进了平关,黑压压大军与来时人数并未相差多少,五万人马先行,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马上的帅旗招展,身着甲胄的将士行在官道上面,前前后后望不见首尾。
夜幕微沉的时候,大军选址驻扎安营,火头营的人搭起了大灶,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进了军营。
中军大帐之中灯火明亮,军医背着药箱掀帘退出,帐中淡淡的药香萦绕。
“景将军。”帐外的守卫想着来人行礼,一个裹着帷帽的身影却飞快掀了帐帘进去。
“大胆……”帐外的守卫脸色一变。
“诶。”景阳抬了抬手,“让她进去,你们守着,如非必要,不要放人进去。”
守卫面面相觑,拱手应和:“是。”
药香的问道微苦涩然,修长挺拔的身影平躺在榻上,微微阖着眼眸,唇色微白。
“宁祁……”钟意迈得飞快的脚步倏然在转过屏风之后顿住,轻声唤道。
宁祁的眼睫微微一颤,睁开眼睛看向钟意,然后唇角缓缓往上勾起,“娘子,你回来了。”
“宁祁……”钟意迈开腿,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榻边,微微皱起的眉心有些颤抖。
“阿意。”宁祁摆在锦被上的手抬起,抓住了钟意的手掌,眸光缓缓落在了钟意的小腹之上,“咱们的孩子,好不好?”
钟意的目光却直直落在宁祁的脸上,手上紧紧反握住宁祁的手掌,“他很好,那你呢?”
宁祁的唇角高高扬起,笑得极是开心,“我也很好。”
“你骗我!”钟意的嗓音透着怒意,可闪烁了盈盈水光的双眸却是出卖了她,“你若是很好,怎么可能退兵?”
能让宁祁撤兵的伤定是极重,钟意几乎不敢想象当时是如何的凶险。
宁祁依旧笑着,看着钟意的眸光沉沉,是眷念也是思念,“我如果不受伤,又怎么能有理由撤兵?阿意,我想你,想你,想我们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钟意的眉心轻拧,“你的受伤是假的?”
“不是。”宁祁摇头,“是真的。”
钟意冷声质问,眸光微颤之间,却是滚落了一滴泪珠,“那你还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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