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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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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书是政客心思,道,“早说了,你只管放心就好。”

“分到这么个不太平的地方,哪里就能完全放心了。”谢太太道,“倒是阿芝的亲事,可是不能再拖了,吴家姑娘这也去了一年了。”

说到这个,谢尚书道,“前儿见了吴国公,我们说了会儿话,他很是赞赏咱家的家风,他家里还有个闺女,今年十七,原是想着去岁议亲的,可去岁乱糟糟的,亲事就耽搁下来了。我想着,这亲事挺好,只是到底还未满一年,这些天又忙忙叨叨的,也没顾得上同你提。”

谢太太问,“吴国公家的三闺女吧?”

“对。”

谢太太喜上眉梢,含笑抱怨,“这样的大喜事都忘说,你可还记得啥?”当初孙子定的是吴国公弟弟家的闺女,如今这位是吴国公家的闺女,说来太子妃也是出身吴国公府呢,这样的亲事,谢太太焉能不乐意,她乐意的紧。谢太太道,“这么些年,以前莫如莫忧在家时还能帮我分担些,我可就盼着娶孙媳妇,好把家事交给孙媳妇,我也能歇一歇。”

谢尚书道,“咱们两家彼此先有个意向,待满一年,再说议亲的事。”

“这我能不知道?”谢太太笑,“只是聘礼可得提前预备出来,先时的那些不好再用了的。”其实哪里还用单预备,这一年的光阴,谢太太早预备的差不离了,只是未料到长孙有这样好的亲事,谢太太想的不外乎是多添上一些罢了。

谢家喜事盈门,宫里也预备着六皇子的大婚礼了。

这些不干谢莫如的事,谢莫如又开起她的茶话会来,秋日水果丰盈,趁着秋光好,在园子里一道吃茶闲话,也是一桩雅事。

尤其是诸皇子分封,想来就藩的时间也近了,往日的那些小摩擦小别扭的,此时倒也不放在心上了。坐下来,吃一吃茶,说一说话,还真有了些妯娌姑嫂的意思。

大家的封地,大皇子的封地最为得天独厚,晋地,非但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晋地多商贾,所以,不仅是地理位置重要,这地方还富庶的很。三皇子家的齐地也好,盐铁丰富,只这两样,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当然,也可见谢贵妃三皇子这对母子在穆元帝心中的地位。相形之下,四皇子封的楚地略逊一筹,但江汉平原,沃野千里,产粮的地界儿,自然也是好的。就是六皇子封的蜀中,路有些不好走,却是有名的天府之国。

这一对比,谢莫如还有心思在家里办茶话会,大家怎么也会赏脸捧场的,主要是觉着,五皇子谢莫如太悲催了。

封了这么个地方。

眼瞅中秋将近,大家说一因中秋礼,就说到就藩的事情上去了,长泰公主道,“这朝廷分封也稀奇,就只分封皇子,不分封公主的。”

崔氏道,“在帝都多好,非但可在父皇膝前尽孝,就是天下之大,何处能及帝都的繁华呢?”

谢莫如道,“全挤在帝都,也没意思。”

崔氏笑,“我可是听说,五弟妹你们都收拾好行礼了。”

“还没收拾好,也在收拾了。”谢莫如呷口茶,“早晚都要去封地的,我倒愿意早些去,从小在帝都生在帝都长,还真没见识过外头是何风土人情。我与殿下已是商量好了,介时奉母妃一道过去,虽不能在陛下膝前尽孝,殿下把藩地治理好,也是为陛下尽忠了。”

褚氏道,“那天我还同殿下说呢,咱们几家的封地,数五弟妹家的远了。”

谢莫如笑,“闽地虽远,临着大海近,我很喜欢。”

长泰公主笑,“驸马也说闽地是极好的,我也没见过海,不知是何形容。”

“我们去藩地是不好再动弹的,倒是公主没这个限制,要是哪天公主闲了,只管过去,散散心也好。”

崔氏又与谢莫如打听,“咱们就藩能奉母妃一道么?”

谢莫如道,“这也不一定,因人而异的吧。我母妃这个是殿下同陛下求来的,似赵母妃和姑妈,还有主持宫闱之事,怕一时也离不开吧。”

崔氏道,“是啊。”

是啊,分封是分封了,可就藩的事还多着呢。

就在太子正忙着怎么尽快打发诸皇子就藩时,胡太后病了。这次不是假病装病,是真的病了,老太太发烧咳嗽,把穆元帝、文康长公主惊的连天在慈安宫侍疾,御医诊后得出结论:郁结于心!

这病因,倘不是穆元帝一向信任的窦太医得出的,穆元帝得怀疑是庸医胡扯,就他娘这简单心思,能有什么郁结啊。结果,胡太后是真有郁结的。胡太后对穆元帝说,“孩子们要是走了,好几年好几年的不回来,哀家一想到这个,就吃不下睡不着啊。”说着又是一阵咳,抚着胸口道,“好容易子孙繁茂了,大家住在一块儿不好么?怎么就要这么东一个西一个的分散呢?不能一家子团团圆圆的么?”

胡太后问的绝世好爹穆元帝都要玻璃心了,在一畔跟着侍疾的太子当真是玻璃心碎一地: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皇祖母是潜伏在内部的敌方分子哪!

太子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胡太后无意识间反插太子一刀,大皇子闻知此事后与赵霖道,“时雨你好计谋!”

☆、第160章 时机

胡太后病成这样,穆元帝连朝政也顾不得了,在慈恩宫朝夕侍药。当然,谢莫如也知道,现下朝中无甚大事,至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内阁也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扰穆元帝。不过,穆元帝都这样了,皇子皇子妃们更是得进宫侍疾。

谢莫如不在侍疾排列中,介于她与胡太后的关系,谢贵妃委婉的同谢莫如说了,让她每日进宫问候,但不必去胡太后榻前侍疾。每日进宫是谢莫如做为孙媳的孝心,不去榻前侍疾是为了双方都好。谢贵妃说的时候,唇角都忍不住抽抽,谢莫如倒是应的爽快,道,“每逢初一十五我也是只进宫,不必去慈恩宫的,这是陛下的意思。如今慈恩宫玉体欠安,论理原该朝夕侍奉,只是太后娘娘一向不大喜欢我,我虽有此心,也不好这时候上前的,不然惹得太后娘娘不愉,岂不令我心下难安。”

难为谢莫如这个年岁就能将这句“岂不令我心下难安”说得如此恳切,倘不知谢莫如与胡太后之间的嫌隙,谢贵妃得以为谢莫如是当真为胡太后担忧了。谢贵妃放下心来,含笑道,“你这孩子,素来最懂事的。”

谢莫如抿了抿唇角,她知道,谢贵妃大约是不肯信她的话的,不过,谢莫如说的却是真心话。许多人觉着死亡是痛苦,不,只有没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这样想。对于生命,死亡永远只是解脱。这些人,她是真心盼着她们长长久久的活着方好。

既然谢贵妃有此话,那么,自此,谢莫如每日随五皇子进宫,五皇子去慈恩宫,她在慈恩宫门前行一礼,便去淑仁宫。苏妃是妃嫔,老穆家孙男弟女不少,暂轮不到她去侍疾。何况苏妃这幅身子骨,倘真要侍疾,谢莫如五皇子还都有些不放心呢。

胡太后这一病,五皇子府六郎的满月酒也未举办,不过,苏妃还记着,备了些东西让谢莫如给六郎收着。谢莫如笑,“六郎生得,与殿下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那眉那眼,鼻梁嘴巴,连后脑勺都一样。”

苏妃听得有趣,“听着就招人喜欢。”

谢莫如笑,“是啊,乖巧的很,听奶娘说,除非饿了,从不见哭声。昕姐儿这么大了,晚上还要哭的。”苏妃是平顺的性子,她耐得住寂寞,却也极喜欢听儿孙事的,苏妃道,“我看昕姐儿本就胆子有些小的。”

“都是叫三郎吓得,那小子没事儿就爱吓唬昕姐儿,有一回叫殿下瞧见,罚他站了半个时辰。昕姐儿给吓得哭哭啼啼的,还最爱追着三郎玩儿。”

苏妃听得弯了唇角。

谢莫如喜欢孩子,她除了进宫,就是在家教导几个孩子,念几句书识几个字讲几个故事什么的,谢莫如自得其乐。待听得胡太后凤体好转,谢莫如与五皇子道,“娘娘既是好了,不如带大郎他们进宫给娘娘瞧瞧,娘娘一向喜欢孩子们。见一见曾孙,比灵丹妙药都好呢。”

五皇子道,“皇祖母这次生病就是就藩引起的,皇祖母舍不得皇子就藩,老人家心思沉,可不就病了。”

“人老就在意儿孙,儿孙们一侍疾,可不就好了么。”

五皇子一向肯听谢莫如的意见,想了想,道,“这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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