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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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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听音,南安侯听出五皇子的意思,五皇子是不希望有人去动闽地的,南安侯却是道,“殿下眼光好,闽地将才颇多。依臣看,柳将军便是其中佼佼。”

五皇子也没急,笑道,“扶风才干自然是有的,只是,闽地与江南大势不同,当初我亲至闽地,以皇子藩王的身份,力排众议,扶风方得以掌闽地驻军。按理,将军么,会打仗就够了。但江南不一样,江南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扶风以何服众?仅凭在闽地的战功,怕是不足。”

南安侯笑了一下,道,“并非柳将军战功不足,怕是殿下觉着臣难以掌控江南局势,反会误了柳将军。”

“侯爷误会了。一力降十会,侯爷江南兵权在手,便没有不能掌控的局势。侯爷也知道,靖江与南安州,相隔的就是一个闽地。何况,海上也无甚太平,闽地自来多匪患,没有扶风坐镇闽地,闽地怕是难以消停。”五皇子担心的不是南安侯掌握不了江南局势,而是江南这一锅粥委实不好炖,南安侯要掌江南,必得一番血流成河。平国公府柳家的嫡庶之争,五皇子也知道一些,柳扶风这嫡子嫡孙年少时摔坏了腿,同他跑去闽地挣前程,可想而知柳家这庶系多强势,而柳扶风庶出二叔一向与东宫交好。江南之地,东宫系势力庞大,且这几年东宫与他关系平淡,五皇子怎会放心让自己的心腹爱将去江南。五皇子与南安侯道,“我与侯爷推荐一位将才如何?”

南安侯眉心微动,“李宇李伯爷?”

“正是。”五皇子是个坦率人,他直接道,“宇表兄乃难得的悍将,依宇表兄的出身,江南何人能敌?不过,他还在家里养伤,最好侯爷亲去一趟。”柳扶风有人敢招惹,李宇是断然无人敢惹的。哪怕东宫,也得给文康长公主三分面子。

南安侯道,“殿下的眼光再不会错,臣明日就去。”

虽知南安侯是军中老手,五皇子仍是忍不住道,“江南的事,宁缓勿急。”

南安侯真的笑了,他与五皇子打交道的少,真不知道五皇子是这样的实诚人。多少人都是眼望他得胜归来,唯有五皇子劝他莫急。南安侯也多了几分郑重,道,“臣明白。”他道,“既是殿下说柳将军能守住闽地,那闽地的军备,臣就不动了。不过,有一事,殿下给臣一个准话。”

“何事?你只管说?”

南安侯声音放低,淡淡地却险些吓着五皇子,因为南安侯道,“海匪段四海那里的事,他会不会与靖江相勾结?”

其实,南安侯问的这话,五皇子可以说“不知道”,但如果这样回答,俩人也就没必要继续谈了。

只是,五皇子与段四海之间的联系,天知地知,他们夫妻知,余者也就谢尚书与穆元帝知道了。皇子同海匪来往,这事……也就他爹默许,是万不能拿到台面儿上来说的。五皇子定一定神,他换了个角度来说段四海一事,五皇子道,“当初我依计避退剑州,一路上走走停停,是计诱靖江入瓮。彼时,我以为段四海也会上岸趁火打劫,就想着,倘能如此,正可将靖江的人与海匪一勺烩了。结果,段四海劫的是败退的靖江残兵,并未上岸。段四海此人,谨慎异常。他会不会同靖江勾结,谁都没法断定。”

南安侯道,“段四海的底细……”

“他对帝都豪门旧事,了如指掌。”五皇了并未相瞒。

南安侯道,“介时还请殿下帮忙,既想收靖江之权,必得成四合之网,别的地方臣不担心,唯海上,我朝海军防线太过薄弱。”

其实哪里还有海军呢。五皇子藩地建港口,都得出保护费给段四海。

南安侯这般说,不过是为了朝廷颜面。

五皇子也是盼着朝廷能收服靖江的,他想着,段四海这事既然南安侯都知道了,便送南安侯一人情,与南安侯说了说闽地与段四海之间联系的事。南安侯道,“如此,介时要请江姑娘帮忙。”南安侯并不会摒弃闽地,然后自己去与段四海联系,谁也不能永掌江南权柄,闽地肯尽心配合,南安侯也不会大动闽地。

五皇子一口应下,“成,我让王妃写封信给江姑娘。”

南安侯没想到原来这事儿还是谢王妃在管,不过,倒也不算意外,谢王妃素来是个借势高手。南安侯同五皇子说起江南局势,倒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尤其五皇子能顶着风险将李宇推荐给自己,虽然南安侯也是想要李宇为副手的,但这话从五皇子嘴里说出来,五皇子是担有风险的。且,五皇子诚心相帮,纵南安侯一向冷峻,对五皇子也多了几分不错感观。

及至南安侯告辞,五皇子道,“侯爷还要多加小心一人。”五皇子不是个爱卖关子的,他直接就说了,“白浪。”白浪曾大败永定侯,五皇子就藩三年未曾与其交战,但白浪乃劲敌,这是一定的。

南安侯有些诧异,他望向五皇子道,“殿下难道不知?”

“什么?”

南安侯负手,目光有些说不出悠远,口气却是淡然,南安侯道,“当年先英国公的府里便有一头白狼,为先英国公爱物,白浪此名,若所料未差,定是化名无疑。”

☆、第229章 副手

南安侯来访这事,谢莫如也是知道的,五皇子还是同妻子说了一声,谢莫如听了道,“南安侯掌江南,倒比旁人好些。”

“是啊。”五皇子又说了举荐李宇之事,五皇子道,“我看南安侯的意思,似是想动一动扶风,扶风一动,闽地军中没个主事的人不成。倒是宇表兄,也是难得将才。”

谢莫如微微一笑,“扶风是殿下心腹,南安侯自然知道殿下不会轻允。他这样说,想是为了同殿下谈一谈条件,让闽地配合他吧。”

“只要南安侯能顺顺利利的平复靖江,让闽地配合南安侯的战略也是应当的。”五皇子道,“只盼着少打几年仗,太太平平的才好。”

谢莫如笑,“殿下仁心。”

五皇子又道,“不知太子何时巡幸江南。”

“这事且不急,既是巡幸,便没有常驻江南的理。可要赶不上战事,太子不是白巡幸了。眼下怕是先要南安侯赶赴江南,时间差不多了,太子再去。”

五皇子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这也在理。”不过,五皇子有些忍不住,轻与妻子道,“咱们是皇家,太子更是储君,不大好与臣下争功吧?其实只要南安侯安安稳稳的平定靖江,太子便是大功一件,何苦要去……”何苦要去争臣下之功呢?五皇子很是想不通这一点。

凭太子的举荐之恩,只要南安侯大胜,自此不是夺权也胜似夺权了。

臣下能干,做主君的准备好赏赐就是,何苦去分臣下功勋,尤其是战功,生死之地挣出的功绩给主君分去,底下赏赐薄了,日后还有谁肯出力效死呢?

谢莫如淡淡,“殿下别忘了,南安侯并未东宫的人。哪怕南安侯平定江南,难道就会转投东宫?殿下太小看南安侯了。”

五皇子听这话却是不恼,反是觉着南安侯有风骨,五皇子道,“倘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谢莫如道,“倘非如此,怕是陛下也不会放心南安侯主持江南大局。”连带吴国公也要给南安侯做副手,可见穆元帝对这位表弟的信任了。

把南安侯讨论了一番,五皇子方同妻子说了南安侯对白浪此人的猜测,谢莫如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这样的事,竟没人提过!

谢莫如冷笑,“这些人也可笑,不过一反贼旧事,方家早便得诛,真不知又有何可讳莫如深的?我看白浪也不必打仗了,哪天他来帝都走一圈,一报姓名怕得吓死一批!”

五皇子劝妻子,“兴许是别人以为咱们知道,才没好多说的。”

谢莫如更是来火,一拍桌子,“我跟谁去知道!过是有谁跟我说过!”

五皇子算是撞枪口了。

五皇子劝了半日,才把妻子劝好。第二天,五皇子还进宫跟他皇爹絮叨了一回,五皇子拿出说私房话架式,暗示他皇爹摒退内侍才说的。五皇子是这样说的,他神秘兮兮道,“昨儿南安侯同儿子说的,以前方家养过一头白狼,说白浪可能是化名。父皇你知道不?”

这话真把穆元帝能问的脸上灰灰,他老人家当然知道,只是,穆元帝不晓得五儿子不知道啊。穆元帝“唔”了一声,道,“就这点事儿?”

五皇子立刻瞧出他皇爹是知晓了,顿时大为郁闷,报怨道,“父皇知道怎么也不与儿子说一声,昨儿南安侯一说,儿子觉着自己跟傻瓜一样。”

穆元帝才觉奇怪,道,“你一直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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