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蝶握紧双拳,指甲狠狠地抠进肉里,几乎都快要泛出血丝了。她试图做个深呼吸,可是每呼出一口气都不自觉带着颤抖。眼前的这个男人,昨天晚上还温柔地搂着她,在她耳边缠绵地说“我爱你”的这个男人,如今看上去却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猛兽,是如此的让她感到害怕而陌生。
“说话啊!怎么没话说了!全他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裴柘的表情都因愤怒而扭曲,让人有些怀疑他下一刻就有可能扑上来将段蝶一把掐死。
段蝶好像忽然被他吼醒了,她的眼神变得清冷起来,缓缓张开口说:“对啊,都被你说中了。你开心了吗?”
裴柘像被兜头洒了一盆冷水,愕然而受伤地看向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都对啊。我的车,我的房子,就是我骗别的男人骗来的。我证实了你的猜测,裴先生该满意了吧。既然被你发现了,很遗憾,看来我只能另找个对象继续骗了。那就这样吧,再见。”段蝶的语气沉着冷静得可怕,表情漠然地说完这些,便转身朝外走去。
裴柘愣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心中像被人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直白地承认了?为什么她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不肯?
为什么她不肯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然后想个办法继续骗自己?
他宁愿她接着骗自己啊!
只要好好哄他,紧紧抱住他求他原谅,他其实是可以——
想到此处的裴柘猛地从慌乱心痛中清醒过来,用力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他是疯了吗?竟然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愿意把自己贬低到如此不堪如此可怜的程度!
巨大的心痛让他都有些站不住了。裴柘单手扶墙,急促地喘气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而抬头朝前方看去,段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裴柘看了眼旁边这幢华丽奢侈的别墅,有些厌恶地闭了闭眼,然后站直身子,抹了把脸,也冷了脸朝前走去,却不是去追段蝶,而是独自回家。
当天晚上,段蝶没有回裴家。
裴柘也一脸漠然,努力让自己当做家中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叫段蝶的人的样子。可是深夜时分,他独自一人躺在宽大的床上,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猜测着她现在人在何处,是不是去找那个给她买房子的人了,是不是也用那双永远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对方,是不是缱绻万分地靠在那人的肩头安然入睡……
裴柘越想越疯狂,忍不住从床上跳下来,除了痛苦地咆哮几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段蝶的包包还留在他的房间没有带走,他看着只觉得无比碍眼,想打开窗户把它扔出去,可是窗子偏偏卡住了,怎么都打不开。
被愤怒盖过了理智的裴柘一拳击碎玻璃窗,终于将那个包包扔了出去。
可是手也因此受了伤。
家中其他女佣听到动静,纷纷跑上来,在门外担心地问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鲜血顺着他的五指流淌下来,裴柘颓然地倒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沙哑道:“没事,别管我。”
门外的女佣迟疑片刻,才问:“小蝶今天没回来,少爷,您是又和她吵架了——”
“我说了别管我!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女人!谁提到谁就给老子滚!”裴柘受伤而愤怒地咆哮着。
女佣们被他这巨大的火气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问什么,悄悄回屋子里去了。
裴柘就这么无力地瘫在床上,连自己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叫醒他的,是钱犷的来电。
电话里钱犷奇怪地问:“裴哥,这都马上中午了,你今天是不是不打算来公司了?怎么了,是昨天大家玩得太累了吗?”
裴柘睁眼看了看墙上钟表,沙哑地回了一句,“不来了。”就挂断电话。
他昨天明明没喝酒,可是现在居然头疼欲裂。
不仅如此,右手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裴柘抬起手去瞧伤口,却不小心看到了被他拿在手里那只崭新的手机。
那是昨天下午他从海滨城市回来之前,特意让钱犷去给他买的新手机,为了让段蝶开心,他连手机号都一并换了。
而如今,看着这个新手机,裴柘却只觉得它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对一个拜金的女骗子,付出了那么多的深情。
裴柘一把甩开手机,从床上爬起,去卫生间想要洗把脸,一走进去,却猛然想起上一次段蝶就是在这里主动吻了他。
满房间似乎都是她的气息,满房间似乎都是她留下的影子。
裴柘只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会真的发疯。
不行,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重新走回床边,抓起手机给钱犷打电话,“下午我放你的假,把那些兄弟都叫出来,我请客,咱们去玩。”
钱犷认识他多年,自然清楚裴柘这个“玩”是指玩什么,不禁愕然,“啊?裴哥,你确定吗?你……不考虑一下段蝶的感受?”
“我说去玩就是去玩,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把人都给我叫齐了,还是那家咱们常去的俱乐部见。”
说完这些裴柘就挂断电话,他坐在床边阴沉地想,既然她一直都在装清纯装无辜,之前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男人,那他何必还要为了那所谓的傻x爱情,做什么专一的好男人?
而电话另一头的钱犷,却因为这个消息而整个人惊呆了!
不是吧!裴哥和段蝶在一起才多久啊,他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难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昨天不还甜得腻人吗?
可是听裴柘在电话里暴躁的口吻,钱犷心底很快又有了别的猜测:是不是裴哥又和段蝶吵架了?
他赶忙给段蝶打电话想要一问究竟,可是她竟然不接。
钱犷却因此更加确信了,两个人应该真的是吵了架,裴柘才会如此不理智。
钱犷虽然无奈,但他们吵架,总比裴柘真的对段蝶失了兴趣要好。裴柘既然吩咐下来要去玩,他不能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去通知其他兄弟。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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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钱犷叫来了那群平时一起喝酒作乐的兄弟,在俱乐部门口集合,就等着裴柘到来。
有兄弟问:“这中午还没过多久,裴哥怎么就想着出来玩了?是不是太久没泡妞,忍不住了啊,哈哈!”
“肯定是!哎呀,我还以为那小女佣能把他拴多久,看来还是没用嘛。这才一个月就看不住裴哥了。”
小谢倒是看得通透,耸耸肩说:“肯定不是。等着看吧,我敢说他一会儿来了肯定是光看妞儿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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