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错还是对。
……
在关震消失的第8天。
在联系了几乎所有与关震有关系的人,还是得不到关震消息的情况下,朱丹决定出一趟远门。
要去关震的老家,找关震的父母。
希望通过关震的父母,可以找到关震本人。
不是不可以离婚。
不是我朱丹一定要一辈子赖着你不走。
只是,我要一个答案!
我当你关震当着我的面,和我说说,过去发生的这些到底都是为什么!
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我当然要陪着朱丹一起去。
因为她所有的事情。
她的幸福,她的痛苦,她的脆弱,我都是直接的见证者。
所以现在,我成了朱丹最信任的人。
很多话,她连自己的朋友、父母都无法告诉,却可以对我倾诉。
……
关震的老家在y市。
距离省城200多公里。
我们是开车去的,上午出发,等到了那里,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关于关震家的背景,我多少了解过一点。
他父母原来都是普通的工人。
前些年因为效益不好,所以关震的父母都离岗了,只能靠做一些零工生活。
很是拮据。
关震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长大,最后能考上大学,还品学兼优,其实是真的很不容易。
而现在,因为关震的成功,他的父母也从老旧的职工小区搬了出来,住进了县城里面新开发的楼盘了。
自然,关震在当地,那已经是出人头地的典型了。
“叮当!”
“叮当!”
朱丹在外面按着门铃。
我站在朱丹的身后,很担心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如果关震真的做得那么绝,把他父母也一起接走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好在。
等了半分钟,门开了,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妈……”朱丹喊了一声,声调有些酸楚。
我知道,这一定就是关震的妈妈了。
“你来了啊。”
关母看了朱丹一眼,脸上没有什么太过于明显的表情,打开了门,让我和朱丹走了进去。
这个家里面,虽然家具不多,但显得很干净整洁。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头,正在闷头抽烟。
“爸……”朱丹又打了一个招呼。
关父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朱丹坐在了沙发上,她的眼神不时地往卧室的方向瞟。
我知道,她是在想关震在不在那里面。
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不知道是真的没人,还是有人隐藏得太深。
……
“妈,这次我来,是想……”
朱丹正在斟酌着语句,想要说出自己的来意。
却听关母打断了她的话:“朱小姐……”
这一声“朱小姐”,横空出世、无比决绝地隔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亲情与关系。
我不知道之前关母是怎么称呼朱丹的,但肯定不是“朱小姐”吧?
果然,这个称呼,让朱丹的话戛然而止。
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朱小姐,以后不要喊我妈了,不敢当,你不是和关震离婚了么?你这样的城里女人,我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关母很平淡地说。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世界上最无情的,永远都不是打骂吵闹,而是冷漠与疏离。
原来她已经知道朱丹与关震离婚的事情了。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离婚的事情了,而朱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你说这讽刺不讽刺?
……
关母这么直接的提问,反倒是让朱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了。
沉默了几分钟,仿佛屋内的空气都要凝滞了的时候。
朱丹这才开口:“妈……伯母,他……他现在在哪?”
关母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也很久都没见到他了……我儿子苦啊,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就不提了,还总是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气,过得小心翼翼,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说着说着,关母的眼圈都红了。
显然是为自己的儿子在打抱不平。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是朱丹欺负了关震。
朱丹的脸红了:“那……他……他和你说了……为……为什么要离婚么?”
“朱丹!朱小姐,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离婚你自己不明白么!我儿子平时对你那么好,那么宠你!对你那个孝顺啊,比对我这个妈都尽心尽意!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已经没法做得更好了!而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对我的儿子挑三拣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最后逼得我儿子不得不离婚!呸!你这个刻薄的女人!我儿子那么优秀,毁就毁在你的手里了!你这个女人真是害人不浅!朱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关母的情绪不再平静。
她像是母老虎一样暴怒了。
那满天飞溅的口水,都喷到了朱丹的脸上。
我知道平时的朱丹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人,可此时却一动不动,连擦都没擦一下。
我看不下去了。
“阿姨,你说话别太过分了!现在是那个关震用欺骗的手段,哄得丹姐离婚,还弄走了全部的财产,我们就是要来问一个明白的!”
“你是谁?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关母问我。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是谁,都得讲理!”我毫不示弱。
“呵呵,这是上门来示威算账了啊?怎么?离婚了财产都给我儿子不可以么?我儿子当牛做马,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你把财产都给我儿子,那是应该的!反正你家那么有钱,你又不差这一点!”关母大言不惭地说。
“行了,不要和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废话了,送客!”
一直没说话的关父终于开口了。
曾经的儿媳妇,现在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而我知道,其实他们住的新房子,还是朱丹提议买的。
原来不只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和朱丹有些狼狈地走了。
……
其实朱丹之前是很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
可今天在曾经的公婆家,她却显得沉默寡言,偶尔说的几句话,也是支支吾吾。
“咣当!”
防盗门被重重地摔上。
激起地上的尘埃飞溅。
我和朱丹下楼。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楼道里飘过了饭菜的香味。
而关震的父母,当然不会留我们吃一顿饭了。
上了朱丹的车。
“欢喜,你饿么?”朱丹问我。
“我不饿。”我撒谎道。
其实我饿了。
但我想,朱丹现在肯定没有吃饭的心情。
“那我饿了,走,我们去吃饭,吃好的,吃大餐!”朱丹却故作豪迈地说。
然后开车带着我,找了县里面看起来最高档的一家饭店。
她开始点菜。
我们明明只有两个人,却点了可能十个人都吃不了的饭菜。
我没有制止她。
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菜都上来了。
她还要了酒。
然后我没看到朱丹吃一口菜,就看到她在一口一口,一杯一杯地灌酒。
然后不出所料,终于喝多了。
这顿饭花了3000多块钱,是我付的。
我没有一点的不情愿。
只因为朱丹对我的信任。
我扶着歪歪斜斜的朱丹走出了饭店。看着外面的车,我为难了。
朱丹喝醉了,我又不会开车,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好在附近就有一家宾馆,我带朱丹进去,开好了房。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然后开始吐。
吐得昏天黑地。
吐得身上、床单上,一片狼藉。
我把朱丹扶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给她冲洗。
在满天的水花中。
朱丹似乎清醒了。
然后她哭了。
不再用手捂着脸。
尽情地哭了。
我看着浑身颤抖如同电击的朱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女人。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我整理了床单,把只穿着内衣的朱丹塞进了被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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