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朝真将你的刑罚给普及下去,更被一些不怀好意的贪官污吏所用,那和人间炼狱有何不同。”眉眼冷峻的林拂衣只是随意一扫上面的刑法,都不由令他头皮发麻。
特别是其中一个水滴形,在人的头上置一桶水,桶下在凿一小洞,用以将那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人的头皮上,宛如滴水穿石一样折磨的刑罚,也不知这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太子是如何想出的!
“可若是将这些刑罚最先用在贪官污吏的身上,你说是不是会很大程度的减少本朝的贪官污吏。”
时葑将先前已经有些墨干的紫竹狼毫笔重新沾墨上书,而她手下铺开的白纸中,画的俨然是那新做刑具。
“林大人若是想来和孤说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扶持孤的那位六皇弟登基才是关键。”毕竟有些人已经是不想再等了,亦连暗中都不知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的想要分一杯羹。
说来可笑,坐在高危职业的太子之位上的她,却是不曾被任何人看在眼中,若是有,那么也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梦的最后,连她都快要有些忘记林拂衣最后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唯一记住的只有那甜到她心口的糕点,和那脸颊通红,满是带着性感的少年。
时葑是在晨起时被一道少年的欢呼声吵醒的,背逆着阳光处的少年朝她笑起来的时候,那模样像极了那个在黑暗中朝她伸出手来的少年。
“安丽姐姐,杰克大叔,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人。”
“安丽姐姐,杰克大叔。”少年的嗓音满是带着穿透力,更带着满满的活力。
睁开眼的时葑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竟是忘记了动作,就那么痴痴的盯着少年看去。
漆黑的眼眸中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被发现救助后的欣喜若狂,有的仅仅只是漆黑过后的宁静。
而时葑也在独自游荡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许久后,第一次接触到了名为人的生物,还有那个同少年时期的上官蕴有几分相似的扎克尔。
“这位姑娘可是被之前的大风给刮过来的,不过不得不说姑娘还真是命大。”被称为杰克大叔的是一个爱喝酒,胡子拉碴并且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同时也是这支队伍中的当家。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时葑前面接过他们好心递过来斗篷将全身上下给遮了起来,又将自己得来的少许羊奶喂给了被她取名为平安的小狼崽后,复道:
“不知你们是打算去哪里,若是可以,可否能带上我,我可以帮忙干活,还有我吃得也不多,报酬我会付给你们的。”
“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这一次是打算回金阳国的,不过前面因为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沙尘暴,这才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反倒是雪客之前打算去哪里的。”杰克说着话时,还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边上围着篝火边编织着布鞋的是沉默寡言,并且做得一手好菜的安丽,而不远处则是聚在一起玩着相扑和摔角的青年,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则是安丽姐的弟弟,另外几个,皆是有着性格鲜明的人。
“我原先是想去阳城关的,谁知道被一场风暴给吹到了这里,若不是遇到你们好心收留我,说不定现在的我早成了一具枯骨。”说到那段经历时,连她的唇边都不由的泛起了苦笑。
“我现在也想去金阳国看看,说不定我的朋友也跟我那么好运气被人救助到了金阳国都不一定。”
“那正好和我们一起同路,雪客姐你要不要也喝点刀子烧,好暖暖身子。”另一个和扎克尔有几分相似,一笑起来便会浮现半个酒窝的少年是他的弟弟,名唤——扎克安。
“不了,我身体不大好,现在怕是不宜饮酒,谢谢你的好意了。”时葑朝着说话的扎克安婉然的笑笑,并在无意间露出她那被白色绑带给缠满的躯体。
“雪客姐不喝酒,喝点羊奶也不错,可以有助于睡眠。”少年仍是不死心的继续出声,一双眼中满是执拗。
“雪客不要客气,再说你要是不接,说不定扎克安这傻小子,今晚上就得巴巴的看着你了。”
身为过来人的杰克大叔岂能看不出来这小子心里头想的是什么,后又用带着打量的目光,往坐在不远处的时葑扫了眼过去。
那张脸的确生得极艳,却又非是那等浮于表面上,令人一看就庸俗到了极点的艳,更像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清艳,而那周身缠绕的气质,更不像是普通人。以及那姣好身段被掩藏在宽大的斗篷下,仍隐约可窥几分玲珑来,也难怪会勾得一向死心眼的扎克安动了心,只是他不知,那女子到底是好是坏,又是做什么的?
“对啊,雪客姐你就接吗,再说安扎克难得给一个姑娘送东西。”其中几个望过来的少年也纷纷开始起哄出声。
“你要是在不接,扎克安这小子说不定得要哭了。”
时葑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满是执拗着想要她接过的少年,随展颜一笑,“那就谢谢你了,扎克安。”
“不,不客气。”少年的脸,也因此泛起了红。
时葑接过后,却并不急着马上喝,而是先逗弄了一下方才喝了个半饱的平安,余眼扫过不远处的帐篷后,见到那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后,唇瓣微扬,勾勒出一抹极浅的讽刺之笑。
看来,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饭,特别是对她这种连老天爷都舍弃之人。
等扎克安红着耳根跑过去后,却被早已等候在原地的扎克尔和其他几位青年给拦住了去路,并带到了一顶帐篷中。
帐篷内并未点燃蜡烛,有的只是外头的篝火映在内里。
“弟弟可是喜欢上了那位名叫雪客的汉人女子。”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的扎克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这位弟弟,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千。
扎克安只是抿了抿唇,并不做声,而此情此景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则是默认之态。
“不是我说你,虽说那名叫雪客的女人是长得好看,可是今天才是我们第一次见她,难不成你忘记了之前的我们是因为什么才会沦落到现在这等地步的吗。还有你可知道那个女人之前是做什么?干过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不曾。”
扎克尔只要一想到之前的他们因着好心救了一名女子,并带在路上后,要不是因为杰克大叔早一步发现了端倪,说不定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
“对方不过就是那么一个长得稍微比其他人好看点的女人而已,还有你忘记了吗,阿玛说过这天底下长得越好看的女人心肠越歹毒。”
“我觉得她不会。”许久,扎克安这才弱弱的出了声,并为其辩解着。
“什么叫你觉得不会,难不成像你这榆木脑袋能看出点什么来,之前我们因着一时心善救回来的女子不也是看不出半点沙匪的样子,结果你看怎么样。”
扎克尔前面本是不打算救助那个女人的,可谁曾想,他的好弟弟倒是上赶着照顾人,还跑去和杰克大叔和安丽姐求情,生怕那个会女人死了一样。
“之前的女人是之前的女人,她是她。”还有,他不信有着那么一双澄静眼眸的女人会是那等手段残忍的沙匪。
最重要的是,他在小时候,曾见过这名女子。
“呵,你说是就是,那么你拿什么做保证,我的好弟弟。”话到最后,扎克尔的嗓音微微拔高,满是带着讥讽之色。
“我会在回到金阳国的这段路程中看好她,若她真的是沙匪,不用你们开口,我都会亲自杀了她。”扎克安对上扎克尔的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许是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扎克尔这才转身离开,只是在掀帘之时。
不忘半眯了眼儿看向那正坐在篝火旁的女子一眼,下意识的伸出嫣红舌尖轻|舔|了舔下唇,当真觉得那女子秀色可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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