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小的身子因着再也承受不住,先是抽搐了一会儿,睁大了那双无神的竖瞳看着门外的位置。
它在等,等它的主人同上一次那样出现在它面前,可是这一次,它直到死了都见不到她的一面。
不过它想,只要主人能平安便是极好的。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平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而就那么的巧,在平安闭上眼的那一刻,那扇未曾紧闭的门在下一刻被推开,其中掺夹着一道似男似女的万目睚眦的豺笑狐叱音。
“你杀了平安,我要你给它陪葬。”
正在准备将土狗杀了下锅的张屠夫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时,明显吓了一跳,可很快,脸上浮现一抹在猥琐不过的下流相,将那粗糙的黑手往腰边衣物擦了擦。
“想不到我老张居然也有被美人投怀送抱的那么一天。”
“原来美人是这条狗的主人啊,怪不得,不过这狗已经死了,还请美人节哀顺变,老张为了道歉,倒是不………”
张屠夫最后一句猥琐至极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把长刀狠狠的贯穿了他的腹部,并在内里不断搅动着。
“滚。”拔出剑的时葑看着躺在地上,死前不知有多么绝望的一幕的平安时。
她就恨不得将这个世界都给毁了给它陪葬,明明平安是那么乖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还那么的聪明。
更是她唯一的温暖,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将这个世上对她好的人与物一件件给拉扯下地狱。
仿佛是在嘲笑她,看啊,像你这种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这种东西,你只能下地狱,任何接近你的人都会因你之故而不得好死。
第85章 八十五、成婚 “你不是喜欢这锅水吗,……
“你不是喜欢这锅水吗, 不如留着给你自己用。”狞笑着一张脸,宛如地狱爬出的时葑将那还未完全死绝的张屠夫给扔进了那口滚烫的沸水中,任由那凄凉惨叫声响破天彻。
在临走之时, 她还不忘将这处充斥着罪恶之地的院落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即使会惹来巡逻人的追踪, 她亦无惧了。
左右不过就是贱命一条, 何况这世间本就容纳不得像她这样的人存在。
双目赤红的时葑抱着早已奄奄一息的平安, 上下蠕|动的嘴里不时絮絮叨叨着什么,脚步加快的往离她最近的医馆跑去。
可不说她身上没有半枚铜板, 就连她的这副尊荣都不知会惹来多少人的浓痰辱骂。
夜间, 抱着一条分不清是狗还是狼的乞丐奔波在满城戒备的金阳城中,可那原先随处可见的巡逻队在顷刻间就像是腾空消失, 不见半分踪影。
天不但黑了个彻底, 就连天上都下起了蒙蒙细雨,那雨更有越落越大的趋势, 似要当压垮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家本应睡下的医馆被暴力的敲着门,等那睡眼朦胧中的大夫推开门的一条缝后。
只见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臭味,并看不清五官的乞丐宛如索命恶鬼般站在门外, 瞬间吓得他心头一颤, 将才打开一道缝的木门再次重重关上。
“求求你, 救救它,救救它好不好。”
“去去去, 我们这里是救人的,哪里能救一条畜生。”
“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好不好。”似泣似怨的嗓音空灵而令人恐惧。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可门内人却是担心她破门而入,不知推了多少重物来堵门不得令她入内。
从城东到城南,满身疲惫, 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时葑不知敲亮了多少家医馆,可每一次换来的无不是冷漠拒绝,更有甚者直接连门都未曾打开,任由她在外将门给敲烂了都不理会半分。
雨越下越大,她的身体不单泛起刺骨寒意,亦连那些本就未好的伤势趁着雨水的肆虐而大肆的裂开,而怀中抱着的躯体也在不断减少着最后的余温。
迷离的雨雾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不但将人的脚步变慢,脑子变钝,就连这运气也是差到了极点。
“老大,我们找到这小子了。”前面被伤了腿后的胡三便发了毒誓一定要将这小子给挫骨扬灰,方泄心头之恨。
谁曾想老天爷倒是对他不薄,这不,在他刚准备打道回府时,便将这小子亲自送到他面前给他折磨来了。
“玛德,看老子这次不将那小子的舌头给拔了。”
“桀桀桀。”早已处于半疯状态中的时葑看着冲过来,将她给包围住的四人,低着头,笑得狰狞而癫狂。
“老大,这小子是不是被吓疯了。”其中一个被这笑声给吓得有些毛骨悚然的高瘦男子恐惧的搓了搓手臂,总觉得这人邪门得很。
“你们来了,刚好我脸上的皮已经快要腐烂了,正好用你们的代替。”许是觉得笑够了的时葑,这才伸出那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拨开了遮脸的发。
“说来你们是不是都应该听过,最近满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剥|皮人一说,很不巧的是,我便是。”即使不是她,可此刻的她倒是丝毫不介意用下对方的名号。
毕竟她可是一直都知道,这什么所谓的剥|皮之人,不过就是为了诱她出现的一个局,一个专为她设的局。
她担心吓不到他们,还刻意将贴在她脸上的那一张薄薄人|皮给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没有脸的五官来,而她脸上的笑不断上扬,直形成一个诡异的孤度。
“我脸烂了,把你们的脸给我好不好。”浑身是血,抱着条奄奄一息的狼狗的女人站在雨中,阴测测的说着话。
而那只伸长的手则不断的朝他们袭来。
漆黑的雨夜,摇曳的鬼魅灯火下,一个没有脸的人朝着他们伸出手要脸,嘴里更不时发出‘桀桀桀’的猫喊狼哼。
“鬼啊!救命!有鬼啊!”
“有鬼!”
无人的漆黑巷子中,那吸饱了水的青苔正在不断的膨胀,变大,从那狭小的缝隙中,争先恐后的钻出了头,似要比拼谁先一步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
浑身是血的时葑抱着已经冰冷的平安缓缓地行走在雨幕中,就像是一具没有半分知觉的活死人。
哪怕冰冷的雨水宛如冰雹一样打在身上,都不曾有过半分反应,只是神情漠然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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