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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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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老人家这里有什么好马?”

“老夫这里的马自然是什么品种都有,就是客人不知想要什么样的好马。”

“若是我想要买只骡子,不知老人家这处可有。”红唇轻启的时葑笑眯眯的对上老人的眼,眼中的坚定之色不似戏谑。

“老夫这里只有马,哪来的骡子,客人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吗。”李伯说话时,人则拄着那根狼头木拐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先前他没有完全拒绝的口吻,加上现在的突然转身,想来是有她想要之物。

“俗话说骡马不分家,这有马的地方自然也有骡子才对。”

“客人倒是爱说笑。”

等二人往另一个马棚前去时,刚从不远处准备过来买马的青年却左右见不到人,不禁挠头纳闷道:“奇了怪了,这个点李伯人去哪里了。”

之前刚从谢府离开的穆沙临并未走远,反倒是择了一间最近的茶楼坐下,在点了一壶羊奶茶和一碟奶糕,手抓羊肉和蒙古灌肠,奶豆腐等,同时雅阁里还有一位等候已久之人。

“此番王子前去一探虚实后,不知可有发现什么?”狗头军师陈言见人来后,连忙起身迎上。

穆沙临倒是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碗羊奶茶,许久,方才出声道:“此人城府极深,若是为友尚好,最怕的便是为敌。”

说到那人名时,幕沙临一张唇瓣紧抿成僵硬的直线,手中握着青瓷狼头图案茶碗的手无意识收紧,力度大得仿佛要在下一秒将其给彻底碾成齑粉。

“属下来之前倒是派人去查了那人来历,结果找到的不过是一张白纸,就像是他生活过的轨迹早已被人给彻底抹掉,并且属下还发现了一些事。”只是话到这里,陈言却刻意吊起了人的胃口。

“可是什么,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属下发现那人同当初的宸王,也就是现青阳国摄政王妃有过不菲的交情。”

“哦,何以见得?”闻言,微挑了下眉的穆沙临倒是感到了几分有意思。

更多的是,她想要了解那个男人温润如玉的皮囊底下,会藏着怎么一具腐烂肮脏到发臭的灵魂。

以及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属下收集到的资料,还请王子过目。”陈言担心隔墙有耳,便将早已整理好的,装在棕色牛皮纸袋里的信递了过去。

窗外不知打哪儿飞来一只麻雀,可还未等麻雀低头梳理羽毛,却先一步被那守株待兔的老猫张着血盆大口给咬住了脆弱的脖子,成了那等盘中餐。

谁都以为自己会是那凌驾在众人之上的聪明人,可他们却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比你自认是操纵棋盘的玩家时,稍不知,你不过是那芸芸众生中的棋盘一员。

前面跟着李伯来到最里面一间马棚的时葑看着一路上经过时,见到的各种拥有着名贵血统的大马驹后,漆黑的眼眸中不知闪过了多少贪婪,可也仅限那么一瞬。

心里更暗暗肯定了对方身份的不简单,否则这处偏僻的村落身怀如此多名贵马种,却仍能存在多年不被贪婪之人所霸占,无论单从哪一点来说,都值得令人深思。

“到了,不知客人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先前一直默默走在前头的李伯并未多言,只是等到了目的地时,方停下了脚步后出声。

“我的要求不多,脚力耐久,并且正值壮年,肉质鲜美。”特别是最后几字,时葑刻意加重了几分。

毕竟沙漠中,骆驼吃不了,而这马肉又是酸的,哪里有驴肉火烧来得美味。

她此行说是来买骡子,倒不如说是来买储备粮才对,毕竟身处危机四伏的沙漠中,水,食物,衣物,这三样皆是必不可少之辈。

“客人倒是爱说笑,坐骑都是我们的伙伴,这人又岂能吃自己的伙伴,若是吃了那不就和那等畜生无二吗。”李伯脸上虽在笑,却透着几分冷意,显然极不赞成她的做法。

“可老板你说,若是在沙漠中走失了,你说是伙伴重要,还是你自己活着比较重要,我想,这个问题老板应当比我更清楚才对。”一双桃花眼中此刻满是笑意的时葑红唇微扬,带着几分冷嗤的口吻,道:

“不知我应当称呼老板一声李伯好,还是呼延将军好。”

“你知道什么!”

当初被称为呼延将军的李伯,仅残留下的一颗眼珠子瞬间紧缩,连带着那张满是褶子的面皮子不知恼羞成怒还是惶恐不安的剧烈抖动着。

“我不知道什么,我不过是想要活着走出这片沙漠,仅此而已。”

她不但要活着穿过这被誉为魔鬼狱的赤沙狐沙漠回到阳城关去,更要去寻找着她丢失了的残缺记忆。

今天白日的时间,就像是指缝中的沙,又似那清晨木槿花上的露珠,被阳光那么一晒,便蒸发了个彻底。

已经派人出去寻人许久,现仍未得到半点消息的的莲香,此刻正表情阴郁的站在书房中。

他的手上则拿着一张做工精细轻薄的人|皮面具,说是人/皮,却并非是用真正的人|皮所制。

而是用动物身上的一整块皮,并加以树脂,白|粉,胭脂等物绘画而成,捏在手心中薄薄一张,比那蝉翼都还得轻薄上几分。

好啊,倒真是好得很!他竟是不知道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瞒着他布置了那么多。

那么,她之前的一味顺从不过就是欺骗他的把戏,目的就是为了逃离他亲手给她搭建的牢笼!

可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时葑!!!

书案上,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八哥则还不在不断地吐出,模仿得时葑惟妙惟肖的娇媚之音,宛如真人。

今夜,夜幕笼罩下的金阳城似乎哪里都透着不平静之色。

前面同人做了一笔交易后的时葑牵着新得的骡子来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宅院,随即翻|墙入内。

正当她准备推门进屋歇息时,脑袋中却先一步传来了一阵胜过一阵,如同针扎般的疼。

疼得她后背,鬓角冷汗直流,疼得冷汗打湿那深色衣襟,更疼得她没有半分尊严的抱着头满地打滚。

同时还有不少在她看来,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那记忆涌进来时不见半分温柔,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床棉被往你的脑袋里硬塞,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塞得进去,或者能不能消化,只是一个劲的塞。

而她的眼前,则正缓缓的展现出一幅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的夏日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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