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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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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不断的感受到水流朝她而来的挤压,还有耳畔处,林暮传来的撕心裂肺声。

以及,以及她听到了不断有人在呼唤着她,让她醒过来的声音,还有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平安,也在不断的叫着‘娘亲’二字。

河水很冰很冷,水流也很急。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鸿门宴 十月……

十月份的河水冰冷刺骨, 连带着那凌厉寒风都像是刮骨刀,恨不得剜下人身上的一整块皮肉来。

时葑以为在她跳下那深不见底的污浊浑水后,等待她的定然只有葬身鱼腹这一条选项, 可谁知老天认为她命不该绝。

而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时, 见到是那澄净的蓝天白云, 刺骨的寒风似要将她裸|露在外面的那层皮肉给吹卷起来才肯罢休, 冰冷的河水不时冲刷着她余下还未来得及被冲回岸上的下半身。

她还活着,可现在这里是哪里?外面又是什么年代?

忽地, 她的鼻尖轻嗅到了一股她再为熟悉, 却又陌生到了极点的草木清香。

那香味,一丝丝, 一缕缕的将她缠得密不透风, 连带着她那本就混沌的大脑也逐渐有了几分清晰,甚至感受到了那河水里头, 不断往上传递的冰冷寒意。

“醒了,可真是命大,我还以为她会继续选择留在梦里的世界, 最后逐渐老死的。”而后, 不远处的丛林中则传来了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正随风传入她耳畔处。

“所以这一次打赌是我赢了,等下回去后你可得要将那套暖玉棋盘送给我才行。”少年的嗓音清脆悦耳, 似那山涧溪水潺潺。

“你不就是赢了我那么一回,有什么好得意的。”女子的则是软软糯糯的,就像是在嘴里含了一大口蜜一样。

“能赢一回也是一回,还有这人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醒就醒呗,我又不打算将人带回去。”

随后,她只听见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甚至林中不时传来乌鸦的嘶哑叫声,似在商量着她什么时候会断气,好前来瓜分她的尸体。

像一条死鱼趴在原地的时葑不知趴了多久,等到手指头能稍微动弹一下时,这才铆足了劲了,五指成爪紧扣着地面,不断的往前攀爬着。

可还未等她用尽全力将身体全部从河水里抽离而出时。

原先林子里头突然跑来了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得看不清面容的矮瘦男人飞奔到河边,不惧严寒的大口大口饮着冰凉刺骨的河水。

等男人饮了大量的水,觉得腹中的灼烧感褪去了几分后,这才有闲情逸致的看向周围景色。

只是谁曾想,他的运气居然会那么好的在这里碰到了一个美人。

即便这美人穿了一身男子服饰,可仍是不能掩饰对方就是美人的事实,还有,他的乖乖,他胡老三活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那么好看的女人,感情他之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一样。

“小美人是不是觉得很冷啊,不过等下大爷就能让你马上热起来了。”

“滚,否则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信信,本大爷自然是信的,因为马上啊,大爷就能让美人欲仙欲死。”胡老三目光贪婪的注视着她的脸,解着裤头的动作在不断加快,嘴角边更挂着一抹令人浓稠到恶心的口水。

“想不到我胡老三今天走了一个好运,不然怎么能撞到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滚。”

“美人等着,爷马上就带你一起滚。”随着胡老三那句满是腥臭恶心的话落,只见原先还躺在岸边半死不活的美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把泛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则抵住了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脖子处。

好像只要对方的力度在重一点,或是在往里刺一点,那么那层覆盖着厚厚污泥的脖子也阻止不了半分。

“美…美人…我…我知道…知道错了。”

“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混蛋,是我se|欲熏心。”人啊,只有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才会做出一些连平日都不敢做出的恐惧之举。

比如这尿了裤子便是其中之一。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几月几号,还有现在是什么年间!”眼眸锐利半眯的时葑将手中匕首往身下男人的脖子上再刺进几分,漆黑的瞳孔中折射的只有深深寒意。

“我…我说我说。”

“快说!”她说着话,手上的刀子则在一点一点的朝里刺去,直到划破了那层薄薄的脆弱皮肉,而胡老三的腿抖得更欢了,连带着刚才才一泻千里的尿意又来了。

“现在是正武年间,当值的还是楚王,现在是十月二十五号。”

若现在是十月二十五号,他们当时是在十月十四号从大都里出发的,而她是在二十号那个夜晚孤注一掷的跳入湖中,那么意思也就是说。

她在葫芦山的那几年不过就是一场梦,一个自从离开桃花村后的梦中梦。

梦里的一切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她没有和那林喜见结婚生子,更没有生下一个该死的孩子,那是假的,虚假的。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想清了前因后果的时葑笑得癫狂而狰狞,唇角上扬的弧度在不断上扯,直形成了一个扭曲的骇人地步。

“鬼,鬼啊!”

胡老三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狰狞脸皮,就像是在看一只刚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在朝人索命。

“不好意思,我想要借你的脸皮一用,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那一字一句像极了深冬之冰,满是带着瘆人寒意。

因为她的脸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了,加上这可是他先招惹她在先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既知那不过是一场梦后,连带着她脸上的笑意都不曾褪去半分,此时正吃力的往那青州之地爬去。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赶去青州,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让她就是那么一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这天可真是冷啊。”时葑说着话,还搓了搓自己冷得寒毛直竖的手臂许久,继而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作以支持,正一瘸一拐的往那目的地前行。

而等她离开后,原先她醒过来后的河边处,却出现了刚才正在林中交谈中的一男一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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