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线索又是谁?以及若是那具女尸不是陈家三娘子的又会是谁的?而真正的陈家三娘子现在又在何处。
等天黑时, 三人方才带着层层疑惑归家。
如今还处在春节中, 连带着走来的街道上都随处可见大红灯笼和桃符, 更有不少穿着大红衣服的糯米团子聚在一起放鞭炮,或是打陀螺。
时葑在经过一处墙角时, 忽地听到了一个躲在墙角下的老乞丐念了一句。
“如今这天,杀人犯和人贩子也能当官咯,杀人犯和人贩子也能当官了。”老乞丐絮絮叨叨的一直重复着那么一句话,整个人脸上呈现出了癫狂之态的手舞足蹈,看得时葑满脸厌恶。
当她准备回到施府时,远远的便看见了等在门外许久之人。
“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也会忙得要在刑部里头过夜呢。”今日在施府外等了人一下午的林拂衣,在见到她一脸疲色的回来时,连忙迎了上去,并将准备好的暖炉也递了过去。
时葑并未回话,反倒是侧身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雪客可是在苦恼那陈家一案。”
时葑并未搭话,而是半抿了抿唇,显然一副默认之态。
“有时候有些事,越往复杂的方向去想时反倒越发复杂,何不用着蠢人的法子将其简单化。”
他的这一番话,瞬间令她茅塞顿开。
“我知道了。”闻言,面色凝重的时葑扔下这句话后,便马上撩袍往刑部跑去,谁曾想,正好撞到了刚从驿站里面出来的上官蕴。
“那么晚了,施大人可是要去哪里?”上官蕴见到她时,原先死灰的瞳孔倏然亮了起来,那双想要伸出扶住她稳住身形的手,却不知为何缩了回去。
“不好意思,本官有事要处理,虎威将军若是无事,恕本官先行离去。”时葑侧过身,飞快的往那目的地跑去。
之前她一直觉得怪异的点,此刻终是明白了在哪里。
原来凶手的不时出手挑衅,目的就是为了干扰他们办案的思路,甚至是让他们跟着他给出的道路走去。
他们也是蠢,本来简简单单的一桩案件,怎的就偏生给绕进了死胡同里。
正当她再一次赶来被重重衙役围住的陈府,并吩咐士兵将封条撕开进去时,一只苍白得就像许久不见阳光的手,先一步将门给推开了。
“少卿大人也和下官想到一块来了。”
“自然。”谢玖霖对人回以一笑,眼眸中迅速的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唉,我本来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想到的,想不到你们倒是来得比我还要快一步。”随后赶来的黄罗青,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比他先来一步的二人。
许是因着这一段时间相处的下来,使得几人没有像先前那样两看两相厌。
这一次的他们在进来时,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情况,并未打算分开行动,身后也同样跟着几位带刀衙役,往之前走了水的书房走去。
因着那一处大火,烧得那藏在书柜后的通道也彻底暴露于太阳底下。
三人各自提着一盏灯笼往里头走去时,时葑的鼻间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子香味,不是那种劣质香,更像是某一种体香。
“你们可有闻到了什么香味不。”
“女人的胭脂香。”剩下的俩人,纷纷异口同声。
“师爷收集来的线索说陈家三娘子爱香成痴,久了,身上自会缠绕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是她不久前在里面出现过。”剩下的,即便时葑不说,他们也能猜得出是因为什么。
“不若我们先从那位陈家三娘子下手,并顺藤摸瓜。”谢玖霖接着她的思路说了下去。
“可若是真的陈三娘子没有死,那么现在躺在义庄里头的身体又是谁的?”黄青罗虽能跟得上他们的思路,可他更是一个讲求证据之人,一些没由来的猜测,他即便是心有怀疑,也很难马上点头应下。
“先派人去找最近城里有没有失踪的女子,或是在年前因病去世,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阶段的女子。”时葑回想起她前面翻看那女子尸体时,得出的那么一个结论。
毕竟她当年制作着人|皮面具的时候,莲香不止一次的教她观察过人类的骨骼纹理线路,只因他说,不同的年龄,应对的手法也需有轻有重。
比如那些年龄尚幼之人的皮肤娇嫩,微微一触碰就会血流不止,就连下手时的刀子都要轻之又轻,免得划伤了其中某一处娇嫩的局部皮肤。
而那些年老的,用的刀子则是要更为锋利,割下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像是在撕扯老树皮的错觉,可下手的速度同样要快狠准,并且还不能破坏了上面的每一条皱纹,力求最真实。
很快,三天后便得来了他们想要的线索。
在年前去世的,年龄在十八与二十五之间的还真有那么一个,是城东家一个被婆家活生生折辱致死的姑娘,不过那苦命的闺女已经早早的入土为安了。
得到回复后的三人不顾夜色深沉,提着灯笼连夜将那已经下土的棺材挖出,等那具棺材一打开的时候。
里面哪里有尸体,有的不过是一副空棺。
“大人,这………”负责开棺的衙役显然也被惊到了,嘴巴大张着,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将棺材重新合上,并埋回去。”在时葑准备开口时,一旁的黄青罗先一步阴沉着脸出了声。
事情直到现在,有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开始逐渐浮出水面,想必这消失在棺材里头的尸体,必然就是出现在义庄里头那具,而那位陈家三娘子定然还活着,并且就躲在大都城里的某一处。
“明日挨家挨户搜,本官就不信这人还会长了翅膀逃了出去。”男人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满是带着浓重的铁锈之味。
年初七那天,得了搜罗令的大理寺和刑部众人倾巢出动,说是奉命抓拿朝廷要犯,将这本浓郁的年味都不知瞬间吹淡了多少。
今日并没有参加搜寻行动的时葑则在街上随意游逛着,而跟在她身边的则是林拂衣与林清言二人。
鬼知道她是怎么和他们碰上的,甚至还一起带着属于彼此的假面具,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表哥可要吃这用红枣做的糖葫芦吗,这个味道不酸,我想表哥应该会喜欢的。”林清言见着前面有扛着糖葫芦在叫卖的小贩,忙买了一串递到她的手上,若是他身后有尾巴,定然能看见它摇得正欢。
“不了,我不爱吃糖葫芦。”唇瓣半抿的时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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