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那一脸冷漠的模样时,林拂衣眼中怒意更盛,拳头紧握得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谁知那人就跟听见了这世间极为好笑一般轻笑出声。
啧,你说这一个本应要害她之人,此时居然口口声声的说会帮她,不觉得这完全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要来得可笑一万倍吗?
“林大人在本驸马这里待的时间也够久了,若是在不离开,难保外边的人还不知会如何做想。”时葑轻扫了对方一眼,漆黑的眼眸中皆是翻滚的怒意。
“林大人再不出去,难不成还想担一个意图谋害皇家人的罪名不成。”此刻的她,完全像那全身上下都是刺的刺猬一样。
“我…这药对你伤口恢复有好处的,记得按时用药,还有我今天前来并非是想要对你说教,我只是希望你平日间遇事的时候不要总是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我更希望你遇事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而不是每一次都自己硬扛,你是一个人,而非那等金刚不坏的神。”
林拂衣复杂的望了她一眼,将准备好的伤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随即转身离去,就连他原先想不明白的事,在顷刻间倒是如乌云拨月。
若是没有刺客那一出,今夜的洞房花烛夜定然会露出马脚,更别说这一计不成,她说不定还得再行一计。
他倒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狠毒的程度,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明知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偏生他就跟着了魔似的一头扎了进去,更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心捧到她的面前任由她肆意践踏。
时葑在他离开时,却是捂住胸口‘汪’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整个人无力的跌倒在地,任由那才刚包扎好的白布再一次被鲜血浸透,染红。
她倒是没有想到,若是那剑的位置在往左移一点,说不定她真的是连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命。
同时,她也知道,她的脚步要加快了,要不然等待她的,只有那逐渐被蝉食的命运。
她转头看向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替身,想来没两三个月恐是好不了的,而她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前往青阳国一趟,毕竟有些新仇旧恨总得要算上了,否则她担心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此时远在青阳国,正同梁锦华对弈中的莲香鼻尖轻皱了下,又侧过身打了一个喷嚏。
“言安可是身体不舒服。”正在执黑子落下的梁锦华眉梢微挑的扫了他一眼,方才落子扭转局势。
“许是昨夜凉到了。”莲香见着这已然厮杀了许久的黑白棋局,此时倒是有些兴致缺缺。
有些事就像是这无解的棋盘,当你以为下一秒就要取胜之时,谁曾想后头还有更大的危难和那层层叠叠的陷阱等着他踏进。
否则又总说,这棋局如人生。
“怕是一人孤枕难眠所致,可否需要本王给言安安排几个暖床的美人,可还都是同那人有着几分相似的清白女子。”梁锦华端起放在一旁的青玉薄胎茶盏小抿半口,眸子笑意渐深。
“摄政王又并非不知言安心中已然住了人,岂还能在容得下其他人的位置。”
何况当你拥有过正品后,又怎会强忍着恶心拥抱那等赝品,在说他可没有像上官蕴那个蠢货一样的癖好。
“心里有人是一回事,这身旁睡的是另一人又是一回事,本王之前倒是不知言安何时也成了这等拧巴之人。”
“言安一直拧巴,反倒是摄政王不知。”
“快到十五了。”莫名的,莲香幽幽来了那么一句。
也使得方才还在谈笑中的男人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亦连捏棋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另一处
时葑是在连夜出的城,可在她的马车离开皇城的半个时辰内,又有另一辆马车低调的行驶出去,并且紧紧跟随着前面的那辆马车。
位置离得稍远,加上马车又是那等在普通不过的款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好一道的,连带着前边之人也没有多加注意。
许是伤口未好,加上马车摇摇晃晃的,使得时葑刚上了马车不久,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在昏昏欲睡中的时葑听到了李三娘同人的交谈声后,紧接着那车帘一掀,而她的鼻间则弥漫着好闻的清冽竹香。
“那么大个人,怎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男人将手探上她的额间,见已经滚烫了起来,便知她是因伤口感染而发起了热,当下便催促着李三娘往最近的城池中赶去,而自己则帮她换了药,并喂了药。
第二天虽未赶到城池,可她身上的烧却是退了下来。
“醒了,先喝点水。”
一夜未睡,眼下带着一抹青色的林拂衣将手上的水壶递了过去,因着担心她会呛到,还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好让她小口小口的饮着。
眼眸半垂中的时葑就着他喂水的动作喝了几口后,方才觉得干涸的喉咙好受上几分,亦连那发软的手脚都有了点儿力气。
“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她连夜出城之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的身边出了内奸!
“自然是不放心雪客身上带伤还到处乱跑,反倒雪客可是想要去哪里。”林拂衣并未点明她的目的地,反倒是颇有耐心的等着她说出口。
那白皙的手卷起她的一缕发置于指尖把玩,昏暗的光线中,呈现出一种黑与白的极致诱惑。
“我去哪里为什么要和你说。”时葑抗拒的推开了他的过近距离,一张脸上则是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你我二人都已有夫妻之实,我身为男子,于情于理都得要对你负责。”
“啧,瞧林大人这话说的,那我跟了那么多男人滚过床单后,我是不是都应该要嫁给他们才对,不过我倒是不知林大人何时也有了这等穿破鞋的癖好。”
忽地,时葑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不过我可记得你们林家的祖训是男子年到四十膝下无子方可纳妾,而那过门的妻子皆是需要身世清白,并且是完壁之身方才能踏进你们林家大门,你说你要对我负责,不知是打算以正妻之位迎娶,还是那等形同半奴之身的妾?”
“不不不,或者是打算学你的那些好叔叔伯伯们,把我当成一个外室养在外头,即便到时候林夫人发现了又如何,只因你们林家虽说不能纳妾,可并没有说不能养外室或是在外头红粉知己无数。”
现如今的时葑只要一想到那个梦,以及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吓人。
“自是以正妻之位相迎。”林拂衣误以为她还是在试探他对她的诚意,忙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
“若是雪客愿嫁予林某为妻,我林喜见定然会遵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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