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母后不想见到儿臣啊,可若是不想见儿臣,又何必唤人来请。”眼眸半垂的时葑看着被弄污的衣服,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来。
“反倒是这药可是太医辛辛苦苦熬了许久的,母后就那么打翻了,难不成是不想你的身体好起来了吗。”
“本宫为何会得这种怪病,天底下还会有谁比你这白眼狼更清楚,本宫现在恨不得直接将你给掐死!”慕容皇后看着这张随着年岁增加而越发艳秾,甚至是长得和那个男人相似的脸时,只觉得恶心到犯呕。
她当初在进宫之前从未想过,那个该死的男人勾走了皇帝的心大半辈子就算了,想不到现在就连这个小的也是个不安份的主。
她可还真的应了那句,养虎为患,若是当初没有心存报复的想法捡回这孩子,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转变,比如她不会得了这种恐怖的怪病。
“瞧母后这话说的,难不成还以为是儿臣下的毒手不成,不过母后这一次可猜错了哦。”时葑对上她那淬了毒的目光时,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就跟含了一口糖似的。
“既然母后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也正好想起刑部那边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恕儿臣下次再来看望母后。”
等她出去后没多久,便听到里头砸碎瓷器药碗的声音,连带着唇角的那抹弧度在不断上扬,直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狰狞之态。
她住的宫殿还是之前的雅安殿,人才刚靠近,便见到了那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正倚门而靠等她归来之人。
“殿下您可回来,你若是在不回来,奴还以为今夜您不会回来了。”少年的嗓音就跟灌了蜜一样,浓稠得有些腻人。
“孤若是不回来,难不成还得要到外头胡乱猫一夜吗。”时葑脚步往边上稍过几分,也避开了他的过近距离。
“怎会,不过若是殿下能像今天这样日日归殿不知有多好。”莲香对上她那双生疑的眼后,眸中笑意渐深。
许是今日见到了极为有趣之事,或是明日有约,使得她今日睡得都比往日早。
等第二日天亮时,时葑推开了男人横搂着她腰间的手,见到身上的艳靡红梅时,眉间则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等她离开后,那睡在床上之人,方才睁开那双漆黑无光的眼,而他的手上则还捏了一个绣着“蕴”字的香囊。
他记得殿下女红极差,往日里拿个针都会扎到手的人,又怎会做出如此精细的荷包,忽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恶意横生。
那香囊却是被他随意一扔,也不知掉到哪个旮旮旯旯。
今日因着休沐,时葑还特意换上了前些天尚衣局新做的秋衫,等出了宫门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先前约好的目的地奔去。
她还未下马,便见到了那早已在朱红六角亭中等候之人。
“阿雪,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的。”
今日换了一套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上官蕴端得公子如玉,只是这小麦色的皮肤却显得他有那么几分敦厚感。
“若初请我前来,我又岂有不来之理。”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蝴蝶风筝,一双眼儿笑得弯弯如月牙。
“这风筝可是你亲手做的。”
“嗯,你可喜欢不。”挠了下后脑勺的上官蕴见人笑了,总觉得这些天的努力倒是没有白费。
“只要是若初送的我都喜欢,何况是这亲手所做之物。”
正当二人还欲说些话时,刑部那边匆忙有人跑来,说是刑部出了一个大案件,尚书大人特意差人来请。
“什么事那么急,可别说是那位林大公子刻意而为,就专挑这个节骨眼前来。”上官蕴剑眉一挑,带着几分愠怒。
“这个确实是今日刑部出了一件大事,还是同太子殿下有关,尚书大人这才差下官前来跑一趟的。”衙役见到时葑冷冷的扫向他时,总觉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
只因在刑部待过的人,有谁不知道只要是由这位太子殿下经手过的犯人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将那犯人给折磨得奄奄一息,就连监狱里头的一些刑具连他一个男人见了都毛骨悚然,更别说还是被这制作者给盯上了。
“此事既同孤有关,还不带路。”眼眸半垂的时葑朝前走了两步后,方转身回望。
“看来今天的约定我注定要失约若初了,下次我请客来赔罪可好。”
“我没事的,反倒是阿雪记得不要太累了。”上官蕴竭力压抑内心的不满,朝人挥手笑道。
而等她刚离开不久,那白家小姐的风筝就那么巧的落到了他的面前。
“麻烦公子帮我捡一下风筝可好。”少女嗓音清柔如三月烟雨,只稍那么一声,便入了心田。
另一边,等她马不停蹄赶回刑部后,见到的便是那早已等候多时的林拂衣,遂唇瓣轻扬,露出一抹在讽刺不过的冷笑。
“哟,林大人今日倒是颇有闲情逸致,不是说衙门里头出了一个案件吗。”
“那么殿下可知,这桩命案正同你有关联。”
此时静立窗边,正双手负后的林拂衣听到声音后方才转过身来,见她手上的那只蝴蝶风筝时,脸上的冷笑宛如要化成实物。
“哦,那倒是有些意思了,不妨请林大人说说,也好省得孤胡乱猜测。”时葑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浓浓戏谑。
“有人状告在殿下居住的宫殿旁边发现了大量被人割喉而死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位是那曾经戏弄过殿下之人,太子对此就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吗。”
等她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差点儿没有捧腹大笑,她倒是没有想到是哪个好皇兄好皇弟给她安排了那么一处蹩脚的戏码。
原来是因为在她的雅安殿旁边,有一个巡逻的御林军不小心被藏在草丛中的一具尸体给绊住了脚,紧接着禀告上头,上头觉得此处事有蹊跷,又派人将此地的土挖出,谁知道这么一挖,就挖出了那么个大事来。
“哦,那么照林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就认定那些人是我杀的,就仅仅只是凭那么几个谣言与几具尸体。”
“啧啧啧,孤倒是没有想到,林大人何时也成了这等草菅人命,连证据都不看就胡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之辈,不过也是,若非这样又怎能担得上你们林家人的名头。”
“加上现在几位皇子也大了,想必你们林家人,自然是早已蠢蠢欲动的想着法子要除掉我这挡路之人才是。”
一声低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等时葑晚上回去的时候,正见到了站在檐下等她归来的莲香,不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这人可还真是成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不,应该说就像是一条狗皮膏药才对。
“殿下回来了,正好奴给殿下准备了您最爱的杏仁羊奶和糖蒸酥酪。”莲香见人回来时,连忙殷勤的将人给迎进殿中,并将里头之人尽数赶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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