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说的…大概…也许…可能…就是事实了。
帐篷中,紧紧抱着锦被的时葑披散着那头如海藻般的墨发,眼梢间皆是那等不知被谁人给晕染上的三月桃花之艳。
不知因着什么,她的身子总时不时的往前倾倒,就像是马上要掉下来一样。
“林喜见,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柔弱中又带着几丝魅惑的嗓音不像是在怒嗤,更像是一只收回了利爪,正伸出毛茸茸肉垫的小奶猫朝人撒娇一样。
“为夫只是在给雪客上药,担心里头的位置太深,进不去。”
“这药为夫刚才问过太医了,说是最好方方面面都抹得厚一点,更为有利伤口恢复。”见着这动作下流,却一脸说着冠冕堂皇之话的男人时,时葑直言让人滚。
“滚!!!”
等两个月后,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终是进了大周朝,长安。
因着现在昌平公主还未曾被纳进言帝后宫,自是住在先前早已安排好的驿站之中,唯里面伺候的人,皆是换成了楚国带来的人。
因着大周朝人皆爱花,连带着这驿站中也布置得处处鸟语花香,柳转莺鸣十里香。
此时那正是百花争艳,碧绿青藤缠绵绵中的花园一隅中。
“大人,明晚言帝设宴相邀,请我们务必带公主准时到达。”刚从外边回来的墨珩沉声道。
“好。”正在园中折花的林拂衣闻言,只是微点了下头,显然并不怎么在意。
反倒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本官让你寻的替身,可曾寻到了?”
“回大人的话,现在人就安排在偏院中,并由昌平公主的两个贴身宫女教导她关于楚国皇宫中的礼仪等物。”
“好,务必在这几天内将人给□□好。”林拂衣见着手中花已然折了不少,方才朝那昌平公主居住的院落中走去。
其他人见到那位林大人随意进出公主的房间,甚至是在里头过夜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当初那指着他鼻子大骂之人,皆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或成了他的人。
因着在马车上睡不舒服,导致人一到了这驿站中便睡得个昏天黑地的时葑做起了一个梦。
梦里她养了一条狼狗,那狼狗小小的一只,还生了一个黏人的性子,往日里最喜欢扑到她身上糊她一脸口水,只是这糊着糊着,她好像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对劲。
就连身上都像是被压了什么重物一样难受得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偏生怀中的那只小狼狗还在不断的伸出舌头讨好她。
同时,户牖外的一株桃花树上,也惹来了几只贪食的蜜蜂在采蜜。
其中一只带着花篮的蜜蜂,傻乎乎的挥着翅膀‘嗡嗡嗡’的钻进去了其中一朵未开的花苞,那黄色的小爪子担心会掉下去,连抓住花蕊的力度都比前面要重,连带着那些花粉都簌簌而落,浇了那只小黄蜂满身。
而那小黄蜂见花苞口打开了,连忙贪婪的钻了进去,正大口大口的吸食着那些花蜜,全然不顾危险的到来。
许是因着那花苞还未完全打开的缘故,那只小黄蜂便用尽了全力往里头钻去,即便进不去也得要硬挤。有时候因着往里头钻得太紧,导致它有时候还钻不出来,就一直在里头蒙头不做声的打转,或是横冲直撞的想要往外钻出去。
原先正睡得香甜的时葑,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后。便见有人在她的脑海中放着一簇盛过一簇的烟花,最先是金黄色,随即是淡蓝色,最后则是那艳丽到了极致的红。
很快,又有人在天空中放了新一轮的烟花,那烟花似乎比之前第一次还要来得绚烂,等那烟花消逝后,周边只留下了那一层薄薄的烟雾,以及那无边的空虚感?
等等?什么鬼的空虚感???
正当时葑费力的睁开眼时,只见眼前正趴在她衣襟处的,哪里是她养的小狼狗,分明是一条不知半分餍足的老狗。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啊,林喜见!”一字一句满是她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滔天怒意。
现在这里可不是在路上,而是进了处处都会有眼线,暗卫出没的大周朝!!!
半趴在床榻上的时葑看着这一进来便直接掀开她帷帘,不管不顾进来的男人时,只觉得他真是有病,还是那种疯病。
所以当初的她?是怎么招惹上这条疯狗的???
“先前一直在赶路,我都许久未曾同雪客亲近了,怎的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雪客还不允。”林拂衣不知因着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那力度都大得恨不得将她给揉碎进骨子里才行。
“明明你也很快乐的不是吗。”
身上的男人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张嘴咬了上去,就像是一条饿极了的疯狗正在大口大口吃着肉。
“可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等到了大周朝后,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眼眸中弥漫着朦胧水雾,红唇微启的时葑不时将那白皙的手指游走在男人的发中,就像是在抚摸一匹上好的丝绸。
“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人到了熟悉的地方后,总归会有那么几分情难自禁。”
“呵,何来的情难自禁,怕是只有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才是。”眼梢泛红的时葑有些嫌热的掀开了这秋香色缠莲帷帘,想要往外呼吸着新鲜空气。
只是这人才刚离开了那床边一点点儿,人便被快速的拉了回来。
“所以我才需要夫人为我排忧解难。”
“何来的排忧解难,你这只是在顾自己潇洒快活才是,还有谁他妈是你夫人,你还要不要脸了,林喜见!”最后一句,完全是带着难以压抑的怒。
“我的夫人自然是时雪客。”男人浓重的喘息声不时浮现在她耳边,就像是一根挠得人心底发痒的鹤羽。
“若是夫人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么娘子,内人或是心肝小宝贝可好。”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吧你!”听着这先前一脸清风霁月的男人现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吐出此等污言秽语后,时葑气急得只想伸手捂住他的臭嘴。
甚至那么久了,她终是明白莲香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她明白归明白,身体吃不消也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檐下不知谁放了一盆杜鹃花,待那风一扬,那花瓣飘飘悠悠得犹如一簇绚烂的无边彩霞。
等到了橘黄余晖轻洒大地,也是到了参加宫宴的傍晚时候,换了一袭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面覆珍珠海棠花粉的时葑在丫鬟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以及马上就要见到的故人后,只觉得既是怀念又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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