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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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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逾白见何六安吞吞吐吐,心中紧张起来,“说!”

“昨夜,卫尚书养子秦善受了重伤,卫小娘子……”何六安抬头看了一眼陈逾白的神情,他说秦善受伤,太子面不改色,但一说到卫小娘子,太子脸色立刻一变。

这让他不得不琢磨如何用词,“卫小娘子衣不解带,不,就是一整夜没睡,不不,就是大概照顾了一下秦善。”

衣不解带,整夜未眠,还能是大概照顾了一下?

何六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也太不会说话了,琢磨来琢磨去,怎么就冒出这么个衣不解带的词来。

陈逾白听完背着身子半晌没说话。

何六安等得很是不安,他既不敢多说也不敢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何六安:伴君如伴虎,我太难了……

第15章 争辩

过了许久,他听见一声重重的叹息,“六安,你明早启程,今晚……去把名姝宴上卫家娘子的画像取来。退下吧。”

舒了一口气,何六安退了出来,见常禄等在门口,上前说道:“常公公,太子对卫家娘子……”

常禄一听就明白了:“刚才殿下问你卫府的事了?你如何说的?”

“就,照实说的。”

看了一眼书房,常禄把何六安拉到一边,“我知道太子对你格外信任,但你需知道,太子中意卫家小娘子这件事除了你我,切不可让旁人知晓。”

刚才他也看出来了,现在又亲耳听到常禄说,何六安明确的知道了卫家娘子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也清楚现在朝堂的局势,点点头:“放心吧。”

何六安走后,常禄摇摇头,他是真的没想明白,一个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子忽然就对卫家娘子爱慕不已。不过,他早就觉得卫家娘子了和自家太子最配了,关于此事,他十分赞同。

“常禄。”

正想着,就听见陈逾白喊他。

“殿下。”

“准备车架,明日一早去趟黄粱寺。”

上月十五法会,陈逾白一时冲动撕了卫若书的衣袍,想他一个如此克制的人,怎么那天就突然失了分寸,现在想来实属不该。那日他心绪不稳,对无言法师所说“天予之,不解其意,必受其咎,若解其意而弃之,倍责。”并未详参,匆匆离去。刚突然想起,自觉无言法师话中似有深意,遂打算再去一趟问个究竟。

一夜睡的十分不踏实,天快亮时,何六安送来了画像,并辞行。

他打开画像,看着上面的女子,心中似喜似悲,喜的是重生而来她还活着,悲的是女子对他的爱慕全消。

“常禄,车架可准备好了?”

“殿下,已备好。”

陈逾白把画像交给常禄,“挂在内殿暗室。今日你不用跟我前去,六安去了浔州,卫府那边我不放心,你要多留意。”

“是。”

陈逾白换上常服,来到了黄粱寺。这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前来礼佛的人很少,知客僧见来人颇有气度,也有些眼熟,想着是曾经来过的权贵。

“施主是礼佛纳福还是求签?”

“都不是,此番特意前来见无言大师。”

知客僧不敢擅自做主,说道:“施主请在佛堂稍候,容小僧通禀。”

陈逾白跨进佛堂,看着慈眉善目的菩萨,竟然有些感慨万千,前世他不信命,一直以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要他棋局布得好,运筹帷幄,就能得自己所得,成自己所愿,却不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终了一切都背道而驰。

重生而来,他不得不重新思量,不论是皇位还是阿沅都不允许有丝毫差池。

“施主,主持请您禅房一叙。”

知客僧将陈逾白引进禅房就退下了。

无言大师看着陈逾白笑笑,示意他落座,“这新茶是前几日方才摘的,由寺中僧人亲手炒制,太子殿下不妨尝一尝。”

虽然来的时候急躁了些,但此时的陈逾白却淡然的很,上一世为储为君良久,和臣子角力,与世家周旋,心性早已磨练出来,他本是个冷静理智之人,若不是痛失所爱,怎会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拿起桌上茶,品了一口,“好茶。”

放下茶杯,陈逾白抬头看着无言,“大师博古通今,想必你已知我为何前来。”

“老衲之前所言太子可有参悟?”

“并未,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无言放下手中佛珠,看向陈逾白:“天予之时间回溯,其中深意施主可知?因你一人之情,历史轨迹有变,百万余人身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悯之,尔焉能重蹈覆辙?”

这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却把他说懵了:“大师可否明示,改变了什么轨迹?我自问前世在位虽短,但勤政为民,无杀戮,纳贤士,尊忠良,何以让百万余人身死?”

“哎。”无言摇摇头,这两人都不知自己死后,有多少人因此而变了命数,前世本是无情无爱一心为权的帝王,突而生变,天机难泄,他又该如何说明。

“你本执政数十载,却因女子身死而不理政务,不察不问,反叛者才有可趁之机,继位者暴|政灭国,至百万余人身死,难道不是你之过?”

陈逾白突然明白过来,看来他的三弟并不是一个好帝王,他起身大笑:“非吾之过,暴|政者之过尔!”

“暴|政者唯你克之!”

“若有负所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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