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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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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卫婵沅笑了起来,“难不成要去问前世的人吗?”

“殿下,前世的陈逾白已经在我心里死了,前世的卫婵沅也已经死了。我恨的是前世的他,不原谅的也是前世的他,不论前世的陈逾白有何种苦衷,他带给前世的我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那些伤害太久了,太深刻了。”

她停顿片刻,转过头去,“我想要珍惜的,只是今生的你,是那个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中的你,是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的你,是那个甘愿为了我失去生命的你。”

陈逾白最初只是想向阿沅说出自己前世未说完的话,却没想到阿沅如此坚决,前世自己所做已经如此的不可原谅。但幸好,阿沅并没有排斥现在的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拥抱住她,“是的,前世的陈逾白已经死了,罪有应得。阿沅,也许是老天爷惩罚我,罚我今生不管多么努力,都留不住你。”

卫婵沅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我们还有时间。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陈逾白道:“阿沅,你说。”

“前世,我记得是殿下登基封后之后,我身体感到不适的,许是因为后位,我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今生,我不想坐那个位置了,我只想安安静静过完今后的日子可以吗?”

她想了很久,前世害她的无非就是薛家和皇后的人,为的肯定都是后位。

“放心,阿沅,今生不会。我早就说过,薛玲玉和娄汐月我都会妥善安排,皇后一党我绝不姑息,薛家如今已经败落了,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我会让你安心的坐上后位。”

卫婵沅不说话,她明白陈逾白说的都对,但她始终觉得不安。

紧紧搂住怀中的人,陈逾白心里却丝毫没有好过一些,更深的绝望侵袭着他,如今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延续阿沅的生命,他甚至不知道如果阿沅走了,自己会怎么样。

两世为人,快乐那么短暂,上天就像是故意要这样折磨他。不由得苦笑,想起自己最初重生时那满怀信心的样子,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命运总能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将你伤的彻底。

他用力的笑笑,“阿沅,前几日你说酿了桂花酒,什么时候可饮?”

“初春时节。”

卫婵沅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发髻上的玉簪,“我有些累了,殿下若是……”

陈逾白即刻起身,“正殿还有朝臣侯着,这几日因着丧仪和登基大典许是忙碌些,但我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你用早膳,为你画花钿。”

他脚步踌躇,走到门口转身,“阿沅,谢谢你。”

是谢她并没有因为前世而迁怒今生的自己,还是谢她重生而来依然愿意选择再次同他在一起,亦或是谢她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后记得的却还是那些相救,那些付出,那些疼惜和共患难,终究是,历经了千帆,她还坐在那里,在他看见的地方。

他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

卫婵沅望着他笑了笑:“好,我等着殿下。”

自清心殿出来,陈逾白脚步踌躇,他轻轻闭眼久久不愿睁开,抬头看向天空的繁星,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自凌晨丧钟敲响的那一刻直到此刻的深夜。在争斗中胜利,在追逃中安心,他还没来得及庆贺成功的喜悦,就被神医和秦善突如其来的话语直接从云端打落,将他所有的愉悦都剥夺了。

走到半路就见常禄迎了上来,殿下没发话,礼部尚书也不敢走,但明显等的有些烦躁了。

常禄知道殿下做事有分寸,既然没说留宿清心殿的话,就一定是要回正殿的。可他见实在太晚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请,此刻看见陈逾白,他忙迎上去说道:“殿下,礼部尚书等了许久了。”

话说完,他才发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一下子就想到了神医说的那些话,他顿时安静了下来,陪在陈逾白身边向正殿走去。

陈逾白走进正殿,礼部尚书忙行礼:“陛下。”

“我还未即位,尚书还是叫我太子吧。”

礼部尚书原本以为陈逾白会很高兴,毕竟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却看见他一脸的惆怅,心情不佳的样子。

陈逾白确实没什么心情商议,听完丧仪和登基大典的准备事宜,丝毫不挑剔,都应了下来,只说了一句,顺利就好。

礼部尚书走后,他一个人呆坐在正殿,直到天明。

天一亮,他就来到了清心殿,静静地坐在阿沅的寝殿。他要让阿沅在今后每一天的清晨,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是自己。

他要将所有的愧疚自责,沉痛无望都深埋,释放出所有的柔和惬意,温暖怜惜,同她一起度过今后的时光。

礼部用了一夜时间,置办好了丧仪相关。陈逾白身穿丧服,跪在灵前,焚香,奠酒,王公贵族,宗室夫人,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皆素服跪于紫宸殿外,男摘冠,女去饰品,朝夕哭临三日。

陈逾白灵前即位,成为晟朝新皇。

卫婵沅亦跪在紫宸殿外女眷最前面,因为是丧期,她眉间无法画花钿,陈逾白便亲手为她绑上了白发带,遮去了那抹红痕,又怕她身体吃不消,不过跪了一时半刻,就让文芯送她回清心殿。

她确实也有些吃不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冬日里,就更难坚持。如此做显然不合礼数,幸而她并不在乎皇后之位,也就在一众王公贵族,宗室夫人,文武百官面前离开了丧仪。

第106章 无言

丧仪按照规矩, 以日易月,如此二十七日后,皇帝守孝期满,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是为三日后。

登基大典前一日, 陈逾白正陪卫婵沅用午膳, 闵行舟传了信来,说英姑想要见他和阿沅。

陈逾白心想, 英姑定然是为了鹤云而来。

闵行舟带着英姑走了进来, 英姑还是第二次来皇宫,一月前她只顾着打架了,根本没注意其他,现在一看才察觉出这里的庄严和奢华来。

常禄打趣闵行舟, “你什么时候这么规矩的通传了, 哪一次不是想来就来。”

“你东宫的侍卫只认我一人, 我每次带的小厮都被拦在了门外,要不,你也让东宫的侍卫都认一认英姑?”说完这话他突然一拍脑袋, “你看我这说的什么话, 明日起我见你, 也不是想见就见了,紫宸殿可不是东宫,陛下。”

陈逾白扯一下嘴角,“你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看向英姑,“英姑,你是不是想见鹤云?”

英姑道:“是的, 我听师父说过,鹤云师叔本性不坏,向来正派,心存友善,有些犯了门规的弟子,师父要罚他们都是鹤云师叔拦下的。这样的人,可不可以给一次活命的机会,我说服他回南无山,再也不来帝都。”

“好。但我觉得鹤云不会答应你的,皇后若死,他也不会苟活。”陈逾白非常笃定。

“我想去试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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