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芯扶着卫婵沅上了马车,秦善沉默着对她笑笑,想再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堵着大石头,闷得难受。
车夫摇起马鞭,“架——”的一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响亮。
卫瑞阳即刻转身,看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马车,怅然若失,久久不动作。
待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了黑色的前路,他转身看向一旁神情凝重,满眼不舍的秦善说道:“阿善,也许从一开始我这个做父亲的就错了,当初若是不是我有意阻拦,恐今日阿沅早就已经相夫教子了,是我对不住你们呀。”
秦善却是沉默不语,他心中此时无比复杂,各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说道:“在我心中,卫家是我的恩人,而阿沅,是我们没有缘分罢了。”
恭敬作揖,“尚书,阿沅既然走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卫瑞阳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说道:“这件事是结束的时候了,按照我们最初商议的开始吧。”
“是,阿善这就去安排。”
两个人的身影一左一右很快消失在小巷口。
拜完堂,英姑一个人坐在新房中,心中忐忑,但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万不能离开的,只能等着第二日的消息,看看窗外,时辰不早了,想着此时阿沅应该已经离宫了。
而在喜宴上,什么都不知道的闵行舟,喝了不少酒,还不住的摇摇晃晃四处敬酒,十分高兴。
何六安看了看镇国公府门口的方向,莫名不安,对常禄说道:“刚才秦将军说守备军有紧急军务,恰好找不到入宫令牌,我当时没多想就给他了,现在心里却总是不踏实,眼皮子跳得厉害。”
常禄道:“秦将军是谁呀,你放心给他令牌就是。”却又突然问道:“不会是守备军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吧。”
何六安摇摇头,“应该不是,若真有事,现在陛下早已经派人来寻我回去了,常禄,我不放心,先回去了。”
常禄拦住他,“既然不是军务要事,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好不容易出宫痛快饮酒,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何六安皱眉,“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对,秦将军多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找不到令牌?”说完就放下酒杯。
“等等我。”常禄也放下了酒杯,“你这个人真是的,我本来还好好的,听你这么一说,心里也慌慌的,我和你一起回宫吧,今晚我和你都不在陛下身边,还真有点感觉不安稳。”
两人告辞镇国公和闵行舟,匆匆回了宫。
本来夜已经很深了,平常来说皇帝和皇后都应该已经歇下了,尤其是春日宴后,皇后鲜少有晚睡的时候,可今日两人来到紫宸殿的东偏殿,却依然是灯火通明。
常禄问值夜的小太监,“怎么今日陛下还未就寝?”
小太监说:“今晚陛下陪皇后娘娘用膳,看着十分欢心,把我们都遣了出来,没有召唤,谁也不敢进去。”
“里面可有什么动静?”何六安忙问道。
“文芯似乎是进去了一下,然后和个小宫女往东宫的方向去了。”
常禄问:“这么晚了,去东宫干什么。”
小太监说道:“也许是皇后娘娘临时起意,想用清心殿的什么东西吧,文芯是娘娘的身边人,我们不敢过问太多的。”
何六安道:“文芯回来了吗?”
“没有。”
常禄惊讶道:“没有?都这么晚了。什么时候去的?”
小太监说:“好久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何六安一听,顿觉不对劲,忙拉着常禄说:“不好,我感觉似乎是出事了,我们快进去。”
常禄却拽住何六安,“那个,若是陛下和娘娘情到深处正在,正在那个,突然被打扰到……”
何六安气的甩开常禄的手,“我自己去叩门!”说着就上了台阶,手在门上顿了顿,轻轻敲了两下,“陛下。”
常禄也悄悄跟在他身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却是半天都没有回音。
何六安声音大了一些,“陛下,臣有事禀告。”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何六安立刻做出了决定,正要推门而入,还是被常禄拽住了,“陛下没有应声,你怎么敢进去。”
“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了吗!”何六安不理会常禄,推开门走了进去,低头行礼,“陛下,臣唐突……”
就在此时,强烈的不安充斥了他的神经,自己跟着陈逾白良久,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但他不敢抬头,怕真的看见不该看了。
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回应。
他大着胆子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疑惑。
桌子上满满的菜式,但却没有用膳人的身影,那些菜式几乎没动,酒杯散落,一个凳子倒在地上。
他顺着凳子倒地的方向,看向床榻,由于三面的帷幔,他只看到隐隐的一角龙袍。
小心的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越来越清晰,陈逾白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脸上明显的泪痕,还紧皱着眉头,显得很痛苦。
他四处看去,却没看到卫婵沅的身影。
“陛下!”何六安轻声试探。
可是陈逾白却没有丝毫反应。何六安心中一紧!如果只是睡着了,不可能他在门外喊了那么长时间,还有自己进门后主子都不做回应的,而且陈逾白本身武艺高强,不可能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
陛下不是睡着了或者酒醉了,一定是被人下了药。
他又担心又焦急,大喊道:“陛下!”
常禄听见这一声明显变了音调的喊叫,也冲了进来,一眼看到何六安跪在床边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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