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萧盈盈再度跪了下去,这次跪得很正式,一副接旨聆听的模样。
林灼灼听了,也忙规规矩矩跪好。林镇山亦是。
见到这样一幕,朱皇后蓦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萧盈盈铺垫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掰扯清楚双方的不合适,好引出“退亲”啊。
思及此,朱皇后先头的惴惴不安,忽地散去了。
崇德帝呢,这次倒是没再第一时间拉扯萧盈盈起来,跪听口谕是规矩。清了清嗓音,便正式开了口:
“太子,灼灼,常言道好聚好散,既然你俩彼此都觉得不合适了,朕今日便正式撤回赐婚圣旨,准予你俩解除婚约。”
得了这话,林灼灼欣喜极了,忙磕头领旨:“谢皇舅舅成全。”
卢湛也忙磕了个头,沉声道:“谢父皇恩典。”
萧盈盈和林镇山也跟着磕头谢恩,磕完头,夫妻间对视一眼,彼此眼底流动着欣喜。
与丈夫对视完,萧盈盈又仰头朝崇德帝感激的一笑,那眼神仿佛会说话,轻轻道“谢谢你,表哥,感激不尽。”
崇德帝接收到了,唇边回了个笑。
在这样暖暖的笑里,萧盈盈站起身来。
林镇山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缓缓从娇妻脸上收回,见女儿还保持磕头的姿势,双手交叠在地,额头触在手背上,跪趴在地上没起身,便拍了拍女儿肩头,示意可以起身了。
林灼灼自然晓得可以起身了,可怎么办,终于退亲成功了,她兴奋得不行,一张脸正乐得开了花,这样的面孔明显不合时宜啊。
只能继续趴伏在那,躲起来,藏起来,不敢起身啦。
林镇山见拍了女儿肩头,她还是不起,觉察出了怪异,便低头到女儿耳边道:“灼灼,怎么了?”
林灼灼见问,只得悄摸摸露出脸蛋,给爹爹瞧。
林镇山:……
只见月色下,女儿都笑成了白日里红花的模样,那个灿烂哟。
眉眼笑弯了,小嘴也笑开了,两个小小的梨涡也爬上了脸蛋。
这样一副笑模样,要是不收起来,确实没法子抬头见人啊。
正在这时,崇德帝察觉到了怪异,忍不住开口问:“灼灼,你怎么了?”
林灼灼:……
怎么办,皇舅舅亲自问话了,不能不答啊。
可这满脸的笑意散不去,一抬头,就会露出马脚了。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小腿处蓦地传来一阵剧痛……
“啊……”林灼灼险些尖叫出来,太痛了,偷偷去瞅,却是爹爹偷偷拧了她一把。爹爹那力道,哪怕只使出一分力,也是剧痛无比啊。
见之,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反应过来,立马直起身子抬头,一脸“痛色”望向崇德帝。
崇德帝对上林灼灼的脸,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小姑娘“太过痴情”,还沉浸在悲恸里出不来呢。
崇德帝一时想安慰一句什么,又寻不出别的话,最后所有的言语只化成了动作,再次轻轻抚了抚林灼灼头顶。
林灼灼松了口气,总算过了关。
退亲后,崇德帝又当着萧盈盈、林镇山和林灼灼的面,将太子卢湛给训斥了一通狠的,大意是骂他朝三暮四,白白耽误了林灼灼花期,不干人事。
训斥过后,也无旁的事了,崇德帝带头,一行人开始往假山下行去。
林灼灼小腿上那股子痛劲过去了,内心里的喜悦再度泛上来,一张小脸又隐隐有了乐呵之色。这样的她,哪里敢紧挨着崇德帝,忙一个劲落在最后头,成了一行人的小尾巴。
林镇山和萧盈盈见了,纷纷了然,主动以自己的身子挡在女儿前头,以防崇德帝不经意回头,瞧出女儿的异样来。
虽说,亲事已退,就算瞧出异样来,也无所谓,反正不可能再重新赐婚了。但是……今夜的戏还未唱完呢……
提前露出马脚,可是不好。
所以,萧盈盈最后想了想,又落后一步,回到了女儿身旁,两人并肩一起走。然后趁着前头的人不备,再次……拧了女儿右胳膊。
“啊!”林灼灼想尖叫出声,但还未叫出口,已被娘亲一把捂住了嘴。
待娘亲松开手时,林灼灼又顶了一张“痛色”的脸。
“娘……”林灼灼委屈极了,泪光闪闪,“好痛。”
“忍一忍,唱完了下出戏,你就可以自己寻个没人的地,去好好儿笑了。”萧盈盈悄声道。
林灼灼:……
怎的,还有戏没唱完?
不是退完亲,就结了吗?
瞧出女儿在想什么,萧盈盈瘪瘪嘴道,“朱皇后敢如此算计你,险些夺了你清白,娘岂能放过她!”
说罢,萧盈盈又附在女儿耳边,小声道:“等会儿,你还得配合着唱一出戏……”
一阵小声嘀咕,将唱戏的内容,简单交代了一下。
林灼灼听完,面色立马沉了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娘,放心,我晓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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