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羞涩地微微低头。
金秤杆轻轻上挑,大红盖头随之徐徐升起,高过眉眼时,林灼灼视线骤然开阔起来。她能感觉到四表哥炙热的目光直直射过来,黏在她面颊上不动了。
出于羞涩,亦或是今日妆容太浓了,不知四表哥喜欢还是不喜欢,林灼灼心头不禁有些忐忑,便始终维持低头的姿势,没敢去瞄四表哥的神情。
“哎呦,睿王殿下,您要瞅您的新娘子,也得先将红盖头彻底掀开才好瞅啊。”喜娘见卢剑维持一个姿势久久不动,忍不住打趣上了。
新房里观礼的女宾客,也纷纷帕子捂嘴笑了起来。
原来,林灼灼整个面庞露出来时,红艳艳的灿若牡丹,卢剑有被惊艳到,视线看直了不说,手上动作也不知不觉一顿。红盖头才刚挑过眉眼,还未彻底撩开呢,金秤杆就愣在那儿不动了。
被喜娘笑着一催促,卢剑才回过神来。
但卢剑并未忙着继续去挑红盖头,而是俯头凑在林灼灼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娘子,今儿你真美,都将我看呆了。”
林灼灼耳朵一酥,还伴随着面颊一红。
但她面上的妆实在太浓、太红了,完全能掩盖一切的自然潮红,所以她此刻的“红脸”显示不出来。
尽管如此,拥有一双锐利眼的卢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灼灼微妙的变化。卢剑轻轻一笑,随后才金秤杆用力一扬,彻底将红盖头掀过头顶去。
“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喜娘喜庆的声音再次扬起。
另一个喜娘立马用描金托盘端上两盏酒。
此时,卢剑已经挨着林灼灼,也坐在了喜床边沿。听了喜娘的话,卢剑立马从托盘上拿起两个酒盅,一盅自己端着,另一盅温柔地递给林灼灼。
林灼灼接过后,便与四表哥手臂交缠,喝起了合卺酒。
刚一交缠上,林灼灼便感觉到了男人手臂与女子的不同,男人手臂上肌肉结实,线条硬朗,一碰上去便能觉出硬邦邦的,甚是健壮。
林灼灼羞涩地喝完交杯酒,小巧精致的酒盅搁放回托盘上,余光又不由自主瞥向了四表哥那条精壮的手臂,心头还残留着方才与四表哥手臂相贴的酥麻感。
结发等流程全部走完后,新房里观礼的宾客全部被喜娘请了出去。
房里霎时安静下来,林灼灼顶着凤冠红着脸端坐在那,视线微微下垂,但依然能感觉到四表哥坐在身旁、肆无忌惮地侧头打量自己。
大约是今日的她浓重艳抹,与平常风格迥异,所以四表哥打量得格外久,大有一副不打算收眼的架势。
林灼灼臊得直想闭上眼。
“睿王殿下。”喜娘再次笑着催促卢剑去前院招待宾客。
这已经是第三次催促了。
林灼灼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才偏头对上四表哥的目光,帮着喜娘柔声劝道:“四表哥,快去吧。”
“连你也赶我走?不想夫君留下来多陪你一会么?”卢剑笑道。
“夫君”二字,令林灼灼羞涩地一咬唇。
论私心,她当然是想四表哥留她身边,不出去的。
可,外头宾客众多,就连崇德帝和南宫皇后都还坐在那,等着新郎官去敬酒呢,迟迟不去,不好。
“好了,夫君去就是。”卢剑轻笑道,拇指抚上林灼灼红唇,不许她再咬唇,真咬破了皮,他会心疼的。
说罢,卢剑从床沿上起身,阔步朝新房门外走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卢剑又想起什么来,倒回林灼灼身边,俯身捧起她红彤彤的面庞,轻啄她红唇一下,笑道:
“等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会早点回来,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林灼灼听了,不知怎的,脑海里蓦地腾起那两个羊脂玉小人做的事儿,不自觉掩饰眼底的羞意,垂下眼眸不敢与四表哥对视。
卢剑最爱小傻鸟这股羞态,忍不住再覆下唇去,又是重重一个亲吻,才恋恋不舍转身离去。
林灼灼手背娇羞地捂住自己的唇,稍稍抬头,一脸羞态看四表哥离开新房,消失在院子里。
再也瞧不见四表哥背影了,林灼灼才收回目光,开始打量新房里的陈设布置。
只见铺天盖地的红,从东西两侧的窗户到桌椅床几,再到落地屏风,处处张贴金灿灿的大红喜字。林灼灼再侧身打量所坐的喜床,上头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被褥、枕头、枕巾均是红彤彤一片,瞧着就喜庆,轻轻触摸上去,手感格外的柔,格外的软。
大抵忙碌大半天,林灼灼身体实在有些乏累,忍不住往柔软的床褥上一躺。结果,这一躺下,大红纱帐上的一对鸳鸯鸟就闯入了她眼帘,只见鸳鸯鸟在交颈而啄,尖尖的鸟嘴互相对着,竟是在……接吻。
林灼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忙往纱帐别处细细瞧去,却见接吻的鸳鸯还不止一对,从大红床帐顶到四周垂落下来的纱帐上,缀满了正在亲吻的鸳鸯,有踮起鸟脚亲吻的,有扑腾翅膀接吻的,有两只翅膀夹住同伴接吻的……
可谓是姿态各异,千奇百怪。
像极了一部教授接吻技巧的大书。
仰躺在红彤彤床褥上的林灼灼,小脸儿不知不觉火辣辣的,烧得慌。
正在这时,一个喜娘大约是睿王府里的老人,凑近床边笑道:
“王妃,这喜帐是睿王殿下亲手设计的,上头千姿百态的鸳鸯,乃睿王殿下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构思好的,最后叮嘱宫里的绣娘们照着绣出来的……”
林灼灼一听,竟是四表哥为了喜迎新婚,特意挖空心思构思出来的?
唰的一下,脸蛋烧得更滚烫了。
新娘送入洞房时,睿王府所在的桂花巷入口,又匆匆拐来一辆豪华大马车,竟是有受邀的宾客姗姗来迟了。
马车内,铺着柔软的粉色褥子,大皇子妃傅柔嘉柔弱的身子靠在卢珏怀里,她满脸的内疚,垂眸低低道:“大殿下,对不起,妾身拖累您了。”
竟是今早起床时,傅柔嘉忽然腹痛难忍,频频如厕,冷汗涔涔。卢珏心疼她,就从宫里传召御医,瞧完了病,又煎了汤药喝下,待她身子瞧上去正常些了,才出的门。
如此一来,势必耗费时间,最后马车夫一通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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