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站在落地窗前凝视月亮,幻想着能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宽大的睡袍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衣摆被风吹动,凉凉的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安浅感觉自己在晃。
安浅随手关上窗户,活动了下站的太久而变得僵硬发麻的四肢,极缓慢的转过身,沉默的走到房间中央,深呼吸。
抬腿上踢跳跃旋转,落地。
她一气呵成。
动作没有丝毫僵硬。
凉凉的空气涌入她宽大的衣服里,这样黑的夜,让她想起以前。
这是爸爸教给她的打斗入门基础动作。
爸爸说,安浅,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长大后不要试图依靠任何人。
没有人给她依靠。
以前她懒,不喜欢这些,直到爸爸出事的最后一天她也没能学会这些,爸爸出事后,她一个人练了千百遍每一个爸爸教的动作。
她永远忘不了爸爸沾了鲜血的手拉着她的小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小浅,保护自己。”
爸爸的手垂下去那一刻,她的耳畔轰的一声,整个世界在她眼睛里变成虚无,她像是失聪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连巨大的枪声繁杂的人声也听不到。
她没有流的出一滴泪,因为她那时早已没了灵魂。
她闭上眼,晕倒在血泊中。
不知是谁的血,不知是谁的伤,谁的痛,谁的撕心裂肺。
再醒来,已经身在孤儿院。
“小孩醒了吗?醒了就抱下来,不要占着病床,外面还有受伤的!”粗犷的女声是她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
原来她没有聋。
甚至她还活着。
孤儿院的深夜里,她一个人把自已折腾的浑身是伤,仍然咬着牙练习着跆拳道动作,直到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七岁的半大孩子,躺在地上一边哭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慢慢的等待伤口愈合。
照顾孤儿院孩子的护工一度确认她有自虐倾向,可就算是有自虐倾向,也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多关心她一点,反倒会躲着她都来不及。
断手、断腿、先天残疾、智障、小儿麻痹症,在这个充满不幸的地方,她的四肢健全,智商正常,能吃能喝,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她在遇到那个男孩以前从来没有朋友。
在林家时,爸爸妈妈庇护下,她根本不需要和林家旁系那些小小年纪就虚伪心机的孩子打交道,她享受最好的一切,朋友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缘分。
到了孤儿院后她孤僻自虐,没有人敢和她做朋友。
那时候男孩的出现对她来说不只是一个玩伴那么简单。
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多像是流落草原的幼年野狼看到了同伴,那样急切。
也许对他的好来的有些唐突,但那是她唯一一次那么渴望有一个朋友,如同溺水的人渴望一根浮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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