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怎么不知道,义信现在已经由小毛孩子当家做主了?苏怡,你已经能代表四哥出面了?还有裴家小子,二哥十年前就离开了义信,你又有什么资格插手帮中事务?!”满是血丝的双眼冷冷扫过苏怡裴钊,最后同对面那双青黑淡漠的眼对上,丁永航冷冷勾唇,“当年我们兄弟五人共同建立义信,如今老一辈死的死走的走,你们这群小辈是不是觉得可以胡作非为了?霍城,老子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老子依旧是你五叔!就凭你们几个就想办了老子?门都没有!”
丁永航狠狠话落,对面苏怡皱起眉来,那一句“小毛孩子当家做主”显然是在讽刺霍城,她忍不下来!
“永叔,我们敬您一声五叔,那是我们的孝心,并不表示您可以不顾帮中规矩肆意妄为!义信帮规,永不涉毒涉黄,这次您私下伙同外人贩卖毒品还害死了帮中兄弟,理应接受处罚!”
苏怡先下手为强,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
像义信这样的帮会,人心和义气尤为重要,有的时候并不是占理的一方就能完全按照规则办事。苏怡的这番话即是对着丁永航亦是说给外头的兄弟们听的,今天霍城没有知会帮中老臣带着他们几个就出来抓人的确有先斩后奏之嫌,她必须坚定所有人的立场,为霍城排除异议!
只是苏怡的心思,混迹黑道多年的丁永航又怎会听不出来,他看都没看苏怡一眼,嘴角带起了一抹讥讽的笑:“不涉毒不涉黄?请问,这是义信真正的帮规么?当年帮会成立的时候,有白字黑字立下过契约吗?!呵,无非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当年信口提出的要求,却是被当圣旨一样遵守了这么多年,试问这些年来我义信因为这两条规矩损失了多少生意?!本该弟兄们赚的钱全被别人赚了去,这就是一个当家的所作所为?!”
“霍城,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接手义信的资格,只是你这样的处世之道,我绝不认同!义信是大家的义信,你必须为了帮中所有人的利益着想,会信奉一句女人的戏言将整个帮会带入歧途的当家,又怎会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我丁五绝对不承认!”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她苏怡可以说大道理给外头的弟兄听,他丁永航自然也可以!谁不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搬出这条站不住脚的帮规,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着,丁永航眸中聚起一抹得色,一瞬抬眼望向对面那双青黑墨瞳,却是在瞬间触上那墨瞳之中浅浅一抹冷意的时候,顷刻凝滞。
神色平静,眸光淡淡,面对任何对峙霍城素来是这么一副难以琢磨的清淡态度。静静看完丁永航小丑一般进击的演出,霍城微微偏头,忽然笑了。
“义信,是大家的义信?”
清冷男声在那窄小的空间里轻散开来,带着揪紧所有人神经的寒意。
“你们谁做过一条关于帮会的决定?又有谁订过一条有关帮会的规矩?”
“五年来义信上上下下事无巨细全由我一人说了算,又有谁,提出过半点异议?”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说到这里,霍城轻轻俯身撑上桌沿,漆黑的一双眸子黑暗中隐有笑意:“义信,分明是我一人的义信,只要义信在我手里一天,它就是一个可以为了一句女人的戏言‘误入歧途’的帮会,你们能怎么样?”
“不乐意的,当家的位子在这儿大可以过来抢,我随时奉陪。”
冷冷一句话落,小屋里登时鸦雀无声,屋外更是再无动静,气氛死一般沉寂。
下一刻霍城淡淡抬眼望上丁永航双唇微张的脸,眸光冰凉:“请丁五叔回去。”
话落,顾三领着两个手下即刻过去把人拽了起来,一贯嚣张的丁永航此刻终于慌了,奋力挣扎着大吼起来。
“霍城你不能这样,你没有权利这样!我是你父亲的拜把兄弟,上头还有大哥和四哥在,你不能乱用私刑…”
“呵,原来五叔也知道要被动用私刑了?”霍城笑笑,在顾三一下掏枪抵住丁永航脑门的后一刻倾身逼近,那双细长的眉眼笑出最冷的光,他开口,轻漫语调含着戏讥:“五叔放心,想来您要保的人知道您被抓了,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却是不知几日后对方找过来,是来救人,还是来杀人呢?~”
薄唇轻勾,霍城笑着说完最后一句,在丁永航绝望的眼神中抽身离去。屋外,阴冷天空依旧飘着小雨,一行十数个帮会成员噤声立在雨中,霍城大步走过,竟是无人胆敢抬头望上一眼。
那身黑衣单薄的背影,在这个雨夜透出最深的寒,身后裴钊揣着乱跳的心一路小跑跟上,心情跌至谷底。
素来聪明从不轻信,霍城会在第一刻就猜到丁永航只是个替罪羊身后还有个终极boss,这一点裴钊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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