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表达自己的忿恨和不甘,辛玥没有保留半分力气,那架势仿佛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直至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才使劲甩开邵赫的手。
被咬的地方已经渗着血,邵赫连眉头也不皱,只是静静地看着辛玥。
辛玥也死死地盯着他,上下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那滚翻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线缓缓移到他手上的牙印:“以后不用再担心我纠缠你,我们两清了。”
邵赫微微扯了下唇角,是如释重负,也是感激不尽:“多谢。”
辛玥却觉得这句道谢碍耳无比,她声音都再发抖:“我一定会最优秀的人,你没有选择我,绝对是你瞎了眼!”
像是觉得不够解恨,她换了口气继续说:“你肯定会后悔的!”
邵赫用正流着血的手臂搂过杜羨宁的腰,望向她的眼中罕见染上笑意:“那我拭目以待,希望有那么一天。”
目送辛玥离开,站在原地的邵赫和杜羨宁都没有说话。待她那倔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杜羨宁才将他的手放到眼前端详,嗤笑道:“辛玥的心还是不够硬啊,换作是我,我肯定往你脖子上的大动脉咬下去。”
“你是僵尸吗?”邵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比僵尸还狠!”说完,她还故意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一副将要扑上去的姿态。
虽然杜羨宁没有露出半分心疼的神情,但当邵赫走向驾驶室时,她主动说:“我来开车吧。”
上车以后,她还从储物箱里翻出一包酒精棉签丢过去,邵赫接着,却只放到一边,并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
杜羨宁这一路开得很稳,任由两旁的车辆疯狂在她面前超车,她仍保持自有的速度悠悠然地开回大宅。
他们下车时,任晚榆正好带着喵喵刚从宠物美容中心回来。她一眼就看到儿子手上的伤痕,习惯性地取笑道:“幸好我把喵喵带去剪毛,否则这个锅就是它的了。”
读懂自家婆婆眼中的调侃之意,杜羨宁连忙澄清:“不是我咬的,这个锅我也不背!”
任晚榆微微诧异:“不是你啊?”
杜羨宁扫了他一眼:“他的桃花债多着呢,哪轮到我。”
邵赫被气笑了,当母亲投来责备的目光,他特别无辜地说:“别听她胡说,一天到晚就知道抹黑我。”
任晚榆没有追根问底,小年轻们的事,她笑笑就算,管束太宽就是不识趣了。
自从被收养以后,喵喵吃得好、睡得香,还有一群人把它当宝贝似的照顾,它的体型已经逐渐膨胀。修毛以后,它更是显得圆头圆脑,惹得杜羨宁不停捧着它的脑袋揉捏,玩得十分欢乐。
邵赫也陪着她在客厅逗猫,经过这一路的搁置,被咬伤的地方已经止血,但伤口一周又红又肿,看着挺吓人的。
当他的手又一次伸到自己眼前,杜羨宁终于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消毒涂药?”
邵赫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无所谓地说:“怕什么,又不会得狂犬病。”
杜羨宁真败给他了,将喵喵放到地毯上,她走到电视柜前,从抽屉里翻出家用药箱。折返时看见那男人得逞的笑容,她没好气地说:“手还不伸过来!”
邵赫这才矜持地将手伸过来,看见她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他反倒愉悦地笑起来。
从小到大,杜羨宁都很少受伤,她少有处理伤口的机会,也没有替谁处理过伤口,因此那动作十分生疏。当棉签又一次不受控地戳到那破皮最深的地方,她忍不住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话是这样说,但邵赫并无半分责怪之意。
杜羨宁喃喃道:“另一只手又不是动不了,怎么就不能自己弄……”
邵赫笑而不语,悄悄地注视着她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待她拿起纱布,他才开口:“用的着这么夸张吗?”
“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手上有牙印?”杜羨宁撇了撇嘴,“你不怕丢人我怕,不管是谁看到,第一反应肯定觉得是我干的。”
邵赫忍俊不禁,纱布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低声问:“你跟辛玥都聊了些什么?”
杜羨宁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你还有把柄在辛玥手里?难怪你早早就守在电视台楼下,原来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哪有什么秘密。”邵赫觉得好笑,笑够以后,他颇为认真地说,“我只是心里不踏实,想到你去见辛玥,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见个面,能发生什么。”杜羨宁不以为意。
邵赫不知怎么就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知道吗,当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真的气得发疯。那时候我刚听说论坛上的事,以为你也跟那群人一样同情心泛滥,要把我让给辛玥。等我再了解透彻,才知道你是因为我受了委屈,所以才跑来跟我闹的……”
杜羨宁动作一顿,原本已经缠上的蝴蝶结再度散开。
“跟你开分的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地假设,当初如果我不是昏睡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你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糟糕的事情,那我们的结局应该不是这样。假如我对待感情能够成熟一点,多体谅你当时的心情,了解你所承受的压力,再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大概也不会那么草率地和我谈分手。”
杜羨宁强压着内心的波澜:“那你为什么不哄我,甚至连找都不找我?”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邵赫才说:“我过去找你,可每次都看到有个男生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有这种事?”杜羨宁惊了。
邵赫语气肯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有,那男生高高瘦瘦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感觉是给你送零食的。后来问戚禹安,他说你可能又交新男友了。”
杜羨宁倒抽了一口凉气:“戚禹安按的是什么坏心思,有他这么造谣的吗!”
邵赫瞅了她一眼:“所以,你记起有这么一回事了吗?”
杜羨宁觉得冤枉极了:“他是我舍友的男朋友,那阵子她的腿骨折了,他男朋友每天都带着爱心餐过来,我看她行动不便,所以就帮忙接应。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你来找我大大方方地来不行,非要弄得偷偷摸摸的,还自己脑补了这么大一场戏!”
听了这话,邵赫非常郁闷:“又不是你被人甩,你当然说得轻松,我不要面子的吗?”
杜羨宁把纱布砸到他身上:“那你这辈子就跟着你的面子一起过吧!”
眼见她要走开,邵赫一把将人拉回来,死死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要是我还要面子,你现在不知走了几千几百回了。”
“臭不要脸,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杜羨宁很想板着脸,可又偏偏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被杜羨宁煞有介事地包扎了伤口,邵赫频频受到家人的注目礼。好不容易吃完晚饭,他正准备离席,孙念可那丫头忍不住戳了戳那层厚实的纱布,好奇地问:“二哥,你该不是割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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