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文口里被塞了一团帕子,说不出话,但眼神分明在说:你们不明白。
赖氏让人把她口中的帕子取出来,双文并没有马上开口,低垂着头,似乎她已经屈服了。
“说吧,三爷每天到那稻香村里做什么隐秘之事?你一定知道。”赖氏颇欣赏自己的权威,放缓了语气,诱双文开口。
谁知双文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纵声高喊:“走水啦!快来人那,这里走水啦!”
她不喊救命,不喊来人,偏偏喊“走水”,让几个婆子瞬间慌了手脚,七手八脚地费了好一会儿功夫堵上了她的嘴。
赖氏气得脸色铁青,却故意好言好语地对双文说:“你喊啊,让你喊!”
“今儿全府上下都守在大爷大奶奶的院子里,看你能喊得谁来。”
赖氏心里盘算得挺美:今儿大奶奶生产,府里的人都在前头东路贾赦的院子里听消息等着领赏。短时间不会有人过来,双文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发现。大奶奶又是头胎,少不得磨上了一天半夜的。这段时间里,甚至不会有人发现双文悄没声儿地失了踪。
“你是咬死了不肯说是吗?”赖氏一张脸拉下,阴笑两声,道,“让她尝尝‘笋炒肉’的滋味。”
“话说教坊司里出来的人,不可能没听说这个吧?”
双文当然听说过:这“笋炒肉”可并不是什么美食,而是将毛竹劈成极其轻薄的篾片,然后把人的四肢捆住,用绳子把肉一勒,再用这极细的竹篾片不断抽打,打的时候能疼到极点,但是被打的人之后皮肉上看起来却没有打伤,淤血全在内里,是特别阴毒的私刑。
双文曾经亲眼见过教坊司里的姐妹受刑,却万万没想到荣国公府里竟然也有人这么狠。
竹篾片抽在她手臂上的时候,双文的眼泪立刻下来了,她拼命摇头,甚至想要把被捆起来的左手臂递上去——你打我可以,打我左手臂吧,右手还要用来画画的。
掌刑的婆子抽得兴起,却被另一个心稍许软了些的婆子拦住:“问问她,兴许她肯说了呢?”
掌刑之人这才收起了竹篾片,扯开双文嘴里的帕子,斥道:“照你赖大娘说的,一五一十都招出来!”
双文哽咽着说不出来话,半天方委委屈屈地道:“真是读书啊……”
赖氏登时红了眼,手一挥:“接着来,到她肯说为止。”末了又在纳闷:“三爷那样一个人,整天忙着建园子,对底下人也不闻不问的。这妮子是哪根筋没搭对,非得对三爷这么维护。”
双文吸着气,忍着痛,心里却想:你是不会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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