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将对贾政的指控说完,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了贾政。
贾政“扑通”一声就跪了,跪得流利无比,仿佛他真的心中有愧一样。
贾放在水宪身后,几乎想伸手去拍自己的额头——二哥还是老实,老实到极点,就连跪下来主动交待事实真相,看起来也是一副心里有鬼的模样。
“好教三殿下得知,”贾政急匆匆地开口,“学生确实曾经收到过会试的试卷——”
“但学生并没有打开观看,而是……而是凭自己的本事去参考,学生对天发誓,学生绝对没有事前观看任何会试的试题,以至于……以至于第一场考下来,学生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考砸,几乎没有胆气再去参加第二场与第三场了……”
“但是你会试中得了第一百零三名,”三皇子显然是做过了功课,“这个名次,并不算低啊!”
“这个……学生确实不知为何能得这个名次,但是学生的确没有舞弊的行为,也从不曾事先知道试题啊!”贾政哀声抗辩。
“或许你的手段比冯远更高超些,冯远是一收到试题,便照单全收,甚至找了代笔代写文章,而你……你故意放了几道最冷僻的,心想反正你答不出,别人也答不出,然后却又在别的题目上把这分数找补回来……”
三皇子伶牙俐齿,贾放在旁边听着简直要气炸了——啥叫“莫须有”,这就叫“莫须有”,没有半点证据,张口就来,这样的人能领都察院办差,这简直是耻辱。
这时,旁边贾代善也向前踏上一步发话了:“三殿下,非是臣为自己的儿子说话,会试第一场考下来,犬子回家的时候确实曾经哭诉题目太过冷僻,以至于他全无信心。臣可以为他作证,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不善作伪,绝不可能在知道试题的情况下还如此表态。”
“三殿下若是拿不出实证,那对不住,臣只好带着小儿,与三殿下一道进宫,在皇上面前分说分说。”
三皇子大约也没有想到贾代善能及时赶回府来,也没有想到贾代善的态度这样刚硬,他赶紧退了半步,柔声道:“本王刚才只是推测……推测而已,做不得证据。”
“但是,”他咳嗽两声,“还请贾……存周兄说明,他究竟是从何人手里拿到的试题,又因何没有看,那这试题又究竟流去了何方……”
贾政一听,马上忙忙地开口,将他当日在晚晴楼的一应见闻全都说了出来,从有人通知他到晚晴楼等候,到他在那里见到了高仕达,得到那只匣子,一直到他想起圣贤便心存愧疚,最后放弃了翻看那匣子里的文件,直接将匣子留在桌上,自己离开。
贾放在一旁越听越是心惊:他有种预感,贾政的这番证言对他来说绝对是不利的。
果然,贾政讲述期间,三皇子多次打断:“你是说,是高仕达高侍郎特地给你传话,主动给你试卷的吗?”
“他说是夏大人看重你,认为你是栋梁股肱之才,才把试卷给你的?老师,你在今天之前认得这位贾存周吗?”
“他什么报酬都未索取?这就近乎玩笑了……参加会试一千多名士子,凭什么就把这试卷给你,而不给其他人呢?贾二公子,您这话未免过于不尽不实了吧?”
“嗯,定国公府、锦乡侯府、神武将军府,你说高侍郎在给你送试卷之前都去了这几家。冯远说的和你是一样的,但是都察院已经查实,定国公府与锦乡侯府今科都没有子弟应试,你是否与冯远串通,想将京中公侯之家多拖几家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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