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头次来,有点不大认得路。
这办公所大得很,具体刘钊在哪里办公,还得李公公带着她才成。
李德海约莫是瞧了出来,便弯着腰一路给宋福宝领过去。
一直到把人领到里头后,才在外头禀报了一声,里面的人说了一声进来,李德海就同芸秋一道退了出去。
宋福宝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刘钊正躺在椅子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淡然姿态。
看到她,抬眼瞧过来,在看到宋福宝的身影后眼神起了一丝变化,人慢慢从躺椅上起身。
这时,宋福宝注意到他手边上还有一本书籍。
她以为他是在小睡,原是在看书。
应当是看累了,才稍作休整。
宋福宝忽觉着,她可能不该来。
但来都来了,若又说要走,肯定被他多想。
宋福宝慢吞吞上前来,走到刘钊面前,先是福身行了礼,又恭敬唤了一声皇上。
刘钊见她礼数倒是周到,眼缝轻微眯起,露出一点难辨的暗光,过了会才道;“怎会主动过来?”
“刚才皇上来过凤阳宫,臣妾人恰好不在,让皇上您白跑了一趟,着实过意不去,这才特地过来。”
刘钊听了,嘴唇轻撇,一副并不在怎么在意她人不在凤阳宫的事,倒是问她去了哪儿。
宋福宝想到之前在静恒殿,太后和她说的那些话,沉默了一晌,才复而微笑乖巧到底回道:“去了太后娘娘处。”
“朕,等了你一会。”刘钊忽道。
宋福宝心底咯噔一响,还等了?芸秋可没说等多久了。
宋福宝胆战心惊地,生怕刘钊等了许久,不由小心试探着问道:“皇上……等了多长时间?”
刘钊眯起眼想了一会,遂道:“不算多长。倒是你,母后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刘钊不愧是人精,眼睛尖得很,她都还没说啥,就瞧出她心里藏着事。
宋福宝心底暗暗叹气,她和太后商量的是等人选确定后再和刘钊说,可没说现在就提这茬子事。
在心里犹豫考虑了许久,宋福宝才道:“都是一些家常话,没什么打紧的事。”
刘钊唔了一声,语调缓缓拖延,明显一副不信她鬼话的模样,声音里透着几分琢磨意味:“是吗?朕倒是觉着,你对朕有所隐瞒。”
这少年,怎么猴精猴精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不能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宋福宝头大如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了。
刘钊可不打算让宋福宝就这么唬弄过去,他盯着宋福宝,又问了一遍:“你和朕实话说来,朕不会和外人说道。”
这事,早晚外人都会晓得。
届时都不用她宣扬,等消息一发布,自有大把大把的人过来。
刘钊又是当事人,还能不清楚?
只是太后的意思,目前是私下进行,先挑拣还中意的画像,在刘照这过一遍,再装模作样的展开行动。
她哪里敢和刘钊告密,她便摇摇头,满脸无辜:“臣妾真就和太后说了些体己话,没别的了。”
她就差举起双手来发誓了。
反正她是无神论者,发誓她一向问心无愧,谎话完全不用过草稿。
刘钊还在拿一双贼精明的眼,直溜溜锁住她,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一般,将她紧紧包裹住。
他眼神有点可怕。
宋福宝心里稍微有点发憷。
这少年……不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早晓得这样……她还过来干嘛呀,这不自讨没趣么!
宋福宝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可能咋办?
人就在站在面前,一副势必要她说出真相的架势。
宋福宝想,她咬死了没说,刘钊又能拿她如何呢?
想罢,宋福宝仍一副委屈样,全然不理解刘钊这般逼问的小可怜架势。
刘钊不由皱起眉头来,眼神里攒起一丝困惑,半信半疑地又问:“你真没什么要说的?”
宋福宝毫不犹豫地点头,要透这个底,那也不该她来透。
刘钊见她这般神情坚持,心想,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这丫头对他没隐瞒?
刘钊眉头始终锁着不曾舒展开来,而宋福宝瞧着,也明白他一时间绝不会轻易放下心头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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