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阅堂的半空悬浮着许多纸张,大学士心念一动,纸张或飞离,或飞到面前。
“空有才气,狗屁不通!”老年大学士轻哼一声,几张纸立刻卷成一团,飞到纸篓里。
“此诗不错,可入选,过。您老看看。”
中年人说完,一张纸页飞到老年人面前,老年人低头一看,道:“过。”说完,纸片飞到那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道:“候补。”那纸页便被闲置。
另外两人继续审阅。
中年人看向门口,和颜悦色问:“可是各地的县试诗词?”
“是。九十州共举荐两千余诗词,经圣选后,只剩六十七,最低出县。”文员道。
老年大学士不满地嘀咕:“这几年县试府试哪里出过合格的诗文?这一代四大才子最后一位也是五年前的进士,真是一蟹不如一蟹。在县试府试里选诗词上《圣道》根本就没道理!我不看了,你们两个决定,我同意。”
中年大学士一招手,两个文员书箱里的纸张立刻依次飞过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半空铺就白纸长桥,最后整齐地落到他的桌上。
两个文员下去后,中年大学士没去管那一叠县试诗文,继续遴选其他的文章。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中年大学士才一页一页地看县试诗文。
一页,两页,三页……
看到第二十六篇诗文,中年大学士神色一动,不由自主看了第二遍并诵读出来,正是那首《春晓》。
另外两位大学士一开始没有反应,等读完最后“花落知多少”,一老一少两位大学士一起抬头看着中年大学士。
“何人所作?有鸣州之才,难得清新却又能让人回味,可入下月《圣道》。”老年大学士道。
青年大学士点点头,道:“过。”
两个人本以为中年大学士会做出评判,他却又继续读出边塞诗《岁暮》。
“好,一腔正气。一人两诗?此诗亦有鸣州之才,到底是何人?”老年大学士心直口快。
“你们还记得今年唯一一个双甲童生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青年大学士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童生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倒是听说过,那些小辈不服气,都在打听那人,我倒没怎么关注。这都是那个童生所作?”老年大学士伸手一抓,抢过纸页,上面正写着《春晓》和《岁暮》。
那中年大学士则看着下一页,道:“原来那《春晓》是考场所作。那《岁暮》在考场只得半首,后在童生文会上补全。不过,还有一件事令人称奇,他不满去年景国大败,竟然在童生文会上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好!只此一句,便可留名史册!是叫方运?我记住了,若能相见,必当秉烛夜谈,大才,大才!这人应该是大器晚成吧?”
那中年大学士却道:“十六岁。”
老年大学士呆住了,青年大学士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锋利。
“那这两首诗以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入下月《圣道》?”
“自然。”老年大学士道。
那青年大学士却说:“那《岁暮》并非是县试的甲等诗词,下月上恐怕不好。更何况他如此年轻,一个月同时有两首一句上《圣道》,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既然本月可选诗词极多,《岁暮》延后一月为好。”
第26章 三诗同辉
中年大学士笑道:“万一他下月又有新诗词,那怎么办?月月延后?”
老年大学士也看向青年大学士,青年大学士是庆国人,方运是景国人,而景国跟庆国交战多年,要说他没私心,没人相信。
“若他下个月又有新的诗词,自然有多少上多少。”青年大学士平静地说。
两位大学士相视一眼,都有无奈之色,青年大学士名为屈正祥,是半圣弟子,不能为了这件小事得罪。
两人正要答应,外面传来喧哗声。
老年大学士本来不悦,不耐烦地一挥袖,审阅堂的大门被无形的力量撞开。
“何人喧哗!”巨大的声音在圣道编审院中回荡。
就见一个文员举着一页纸兴奋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叫:“镇国!出镇国诗了!加急的举荐!”
三位大学士全都面露喜色,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任何一首镇国诗都非常难得,若是这等诗人潜心作边塞诗,很有可能作出传世战诗词,对人族大大有利。
如今秀才可以使用的战诗词就那么几首,每增加一首,人族的力量就增强一份。
屈正祥更加高兴,有了这首镇国诗,就没人会在乎那首《岁暮》什么时候上,他的压力会大大减少。
“天佑人族!”老年大学士说完,对准报信的文员遥遥一抓,那页纸就嗖地一声犹如箭矢飞到他面前,他张口就读出那首诗。
等读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时候,三个然的眼神齐齐一变。
三人都是满腹经纶的大学士,只一遍就看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中的字字列锦之妙,于是下意识把自己写过的列锦诗词比较,发现不是对仗不如,就是景致不如,或者层次不足。
三人又用那些著名诗词比较,这一比同样明显,文字是不差,但那意境却又差了许多。而意境不差的,却达不到字字列锦之绝。
那中年大学士满面兴奋,道:“好!此乃前所未有的绝诗!当得上诗出镇国,用字之妙,当世罕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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