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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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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木兰辞,

双泪落君前。

诗成,一阵奇特的悲意从诗中出现,向四周散发。

众舞姬哭作一团,悲意浓浓。

那些文位高的人只是感叹,但那些乐师、宦官和宫女等人却眼眶发红,许多人默默流着泪。

但不过刹那之后,庆国群臣须发怒张,恨不得上前撕烂那诗文。

庆君先是一愣,怒目圆睁,睚眦欲裂,但突然惊醒,却已经迟了。

“啪……”庆君手中的瓷杯被生生捏碎,鲜血从指间流淌。

笔如刀,诗如剑!

“哎呀!君上!”一旁的宦官匆忙冲过去,但庆君抬腿一脚踢在这个平时很宠爱的宦官的肚子上,把他从台阶踢到下面,后脑磕在地面,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鲜血从他的脑后流出。

庆君扔掉手里的杯子碎片,随手在黄袍擦拭几下,厌恶地看了一眼昏死的宦官,道:“拖出去,碍眼的东西。”

一旁的侍卫宦官急忙把那宦官拖走并打扫干净,一些小宦官心中暗喜,这个宦官失宠,他们便有机会上位了。

赛侍郎看了一眼庆国翰林将军辛植,笑道:“好诗!好诗!”

何鲁东装模作样诧异问:“好在何处?”

赛侍郎道:“‘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这两句,前者为距离,后者为时间,对仗工整,敢问,除却空间与时间,还有何物最能困人?宫廷深深深几许,单凭三千里与二十年,就彰显方虚圣的笔力之老辣、文辞之精准,绝非常人能及。这两句,堪称宫词之精品,前人难及,后人难以超越。这两句之恨,唯有那句方虚圣的‘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怨可一较高下。”

景国人装模作样点头,其实心里乐开花,赛侍郎简直指着鼻子在骂庆君:“舞姬宫女就是在恨你!而且恨得前无古人!”

庆君低头看着桌案,一言不发,鉴赏诗词文乃是读书人的本分,当年曾经有国君打断,本来还算是明君,结果被一众读书人贬损成了昏君,得了许久的骂名。

更何况,就算他敢阻拦,景国人也绝对不会停嘴,越阻拦庆国越丢脸。

何鲁东又问:“那后两句好在何处?”

姜河川却接口道:“可叹舞姬,被锁深宫二十年,故国相隔数千里,早就彻底与景国脱离关系,不过因为一曲《木兰辞》,竟然被奸人利用,逼得在君王面前含冤流泪。前两句恨无情,后两句却是恨绝情!”

那舞姬再也控制不住,伏地嚎啕大哭。

在座之中有象州官员,竟然低头用衣袖抹泪,不在少数。

象州籍的读书人,一直被庆国打压,无论象州人如何争取权利,都是徒劳,最后要么麻木,要么暗恨,有么拼命奋斗,离开象州,或去古地,或去圣院,宁可战死也不受这种歧视。

赛侍郎只是翰林,不敢当面说的太过,但姜河川是大儒,却根本不用在乎庆君之怒。

姜河川乃是性情中人,看着舞姬伏地大哭,眼圈微红,道:“方虚圣此诗,非是宫女之恨,非是深宫之怨,而是书写象州人之恨!年轻时,老夫遇逃离象州之人,曾见他当街呐喊,同为人族,为何独象州如此!”

席中象州官员衣袖更湿。

几个年轻的象州官员死死握着拳,死死咬着牙,泪水慢慢滑落面庞。

庆国加诸于象州人身上的罪恶,万世难消!

方运默默收起毛笔。

敖煌低头擦干眼泪,咬牙切齿道:“景国左相一肚子坏水,但太后是个聪明人,这庆国倒好,什么君君臣臣,明明是昏昏沉沉!两国相争,拉一个女子出来当替死鬼。得亏方运有担当,直接赎回这些人,要是换成别人,必然被你们推出去打杀了然后用来污蔑。”

但是,一些庆国官员依旧愤怒,庆君也是怒火未消,因为方运这首诗,点到了所有君王的痛处。

如此对待一个宫女,而且实际是自己的国民,这就是不仁!

天子君王可以不义,可以不礼,可以不信,可以无能,但唯独不能不仁。

仁君乃是儒家对国君的基本要求,一个国君若被批不仁,在圣元大陆是最极端的指责。

景国官员们已经对方运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只是一次突发事件,方运不仅能用一首诗扭转局势,还能指责庆君残暴不仁,为文战象州、收复失地制造出最充分的理由。

一旦此诗流传,足以引发象州人的共鸣。

第757章 兵道对垒,兵圣文界

庆君眼帘低垂,庆国百官又怒又忧。

若象州保住,只要庆国稍微厚待象州人,这首诗的影响自然消除。若象州不保,那么此诗的影响范围也仅限于象州。

但是,庆君方才做了一件大错事。

答应了用人交换这首诗!

这首诗放在庆国,就是耻辱柱,只要庆国皇室不换,只要庆国稍微出点事,各国必然会用这首诗展开抨击,甚至连国内的读书人也可能用来指责皇室。

大多数读书人与执政者天然对立。

诗文在圣元大陆的地位本来就高,这可是虚圣的首本之作,庆国是万万不敢销毁,一旦景国借机攻击庆国,判定庆国故意毁坏虚圣之诗,皇室必然会被圣院惩罚,削减皇家特权。

景国一些官员见庆君还不认错,相互暗使眼色。

何鲁东表面上看似是一个粗壮的将军,实际却深通兵法,眼珠一转,道:“此诗未经官印验证,又未在文院之中书写,还不知才气几何,河川先生,您不如做最后评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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