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一直跟随柳山的官员眼圈一红,差点哭了出来。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委屈的柳山,这一刻,甚至比给方运脱靴更加难堪。
那是愿赌服输,而这次,则像是垂暮的老狗。
此时此刻,柳山的目光反倒无比平静,每一个人都从他的双目中看到无可匹敌的意志,仿佛这天地间无人能将他击倒。
腿曲文胆直,手垂头颅高。
方运淡然一笑,轻轻点头,道:“柳公好气概,方某佩服。那么,接下来的第三首,你敢不敢接?”
所有人望着柳山。
在柳山接下第二首诗的时候,京城上空的乌云开始快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在方运开口的时候,已经蔓延到景国全景,甚至连庆国、启国与武国也受到影响。
离京城八百里的昌县,一个八岁的孩童手里抓着一根荆条,拼命抽打身前的妇人。
那中年妇人疼得哇哇叫,却只敢用手臂挡着,不敢还手。
妇人身上到处是新伤和旧伤,面色凄苦。
打了一会儿,那中年妇人终于撑不下去,哭嚎着道:“孩儿啊,我是你亲娘啊,别打了,别打了!老爷,老爷你快出来救救我啊……”
那孩童一边抽打一边骂:“臭婆娘,让你给我买一方明宝斋的好砚台都不肯!”
“你说的那砚台没有七百两银子下不来,咱们不过是小户人家,拿什么去买啊。”
“我爹说你有嫁妆,你把那些金银首饰卖了,再去你娘家讨要些钱就够了!这你都不肯,怪不得我爹骂你是婊子养的!”孩子一边骂一边抽打。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走来,轻咳一声,道:“峪儿,不可对你娘无礼。”
那孩子一边继续抽打,一边看向父亲,道:“我娘连那砚台都不给买,你说该不该打?真应该像你说的那样,打杀了算了。不,你说过还不如让她出去卖。”
听到孩子说这种话,孩子的父亲竟然没有生气。
就在此时,女子用力一挡,藤条飞弹,落在孩子身上。
“啊……爹,她打我!”孩子带着哭腔大吼。
那中年男子大怒,快跑两步飞起一脚踢在中年女子脸上,那中年女子惨叫着摔在地上,头重重撞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那中年男子猛踢几脚,孩子也跟着用力去踢,一边踢一边骂。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道手臂粗的雷霆,直直打在妇人身上。
父子俩吓得急忙后退,惊讶地看着中年妇人。
那妇人突然起身,跑到不远处拿了一根棒子,冲向父子两人。
父子两人惊讶地看到,妇人双目发红,神态疯癫。
中年男子怒骂道:“贱妇,放下棍子!”
“爹,打死她,她竟然敢还手,简直不顾三纲五常,应该活活打杀……啊……”
孩子的话还未说完,妇人挥舞棒子对着儿子的肩头就是一棒。
砰!
那木棒内部好像藏着一种巨力,只一下,孩子的肩头骨肉尽碎,血肉模糊,左臂随时可能掉下。
中年男子吓呆,眼睁睁看着夫人连出四棒,把孩子的两肩双膝彻底打烂。
“啊……”孩子倒在地上惨叫着,鲜血四溅,面色惨白,痛苦不堪。
“你……”
中年男子还未等开骂,那女子便挥舞着木棒劈头盖脸打下去,最后把丈夫打得支离破碎,生生打死。
第2050章 天打雷劈
妇人打杀完丈夫,呆呆站在原地。
那孩子竟然未昏迷,也不再哭泣,被死去的父亲和凶残的母亲吓得目瞪口呆。
数息后,中年夫人手一松,木棒掉在地上,脸上的疯癫缓缓消散,双目清明,随后露出惊骇之色。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妇人吓得手足无措,最后竟然朝着柱子狠狠撞去。
邻里听闻有异,急忙查看,随后吓得惊慌逃窜唤来官差,不多时,衙门来人带走妇人并安置好孩子。
县令紧急升堂,望着堂下撞得头破血流的妇人发呆,随后班头快步走上去,低声道:“大老爷,那女子左手写有‘无罪’两字,隐隐有光,不知为何。”
县令急忙道道:“举起让我看看。”
衙役掰开女子的手高举,县令仔细看了几眼,抬头望向衙门外密密麻麻的浓云,思索片刻,找来妇人邻里问询,最后道:“天罚不孝,本官有责,妇人无罪,但也有过。先将其收押,明日本官再判决。”
离长江只有二十里的墨县,是庆国有名的产墨大县。
城西的猪肠巷中,老乔家的门口非常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多少人。
众人向门口望去,就见张里正苦口婆心劝道:“我说乔六啊,你爹娘把家产都给了你,两间铺子也给了你,你四个姐姐除了出嫁的嫁妆,这些年没从乔家拿一分钱,反而一直在补贴你爹娘。这些年,你四个姐姐零零碎碎给你爹妈拿了少说两三千两银子,最后都到你手里,可你从来没养过你爹妈一天,还是让你四个姐姐养着,这事街坊邻居都知道,我老张可没瞎编吧?”
就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收拢白纸扇,三角眼中闪着精光,不屑一笑,道:“张里正,这事不怪我啊。我年纪还小,以前就是那四个姐姐照顾我爹娘,现在当然还是她们照顾。再说了,我四个姐姐每天匀出一口饭,也够我爹娘吃了,她们不照顾,不能找我啊。爹,娘,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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