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上的伶人还在拼命的旋转,不能自已。而他的头依旧没有动弹。
李鹤宸密切注视着台下的变化,猝不及防的是,一直挽着自己手臂的凌寒突然扯了他一把。
“李鹤宸,魔图要现世了。”那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是白雨!
李鹤宸诧异的转头看着凌寒,只见他的模样都变成了白雨,这一次,白雨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世上了!
“白……”李鹤宸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白雨用手捂住了嘴巴,示意他看下面。
那舞者张开双手,突然停止了旋转。
“一种咒术,把魔图带到人世间的咒术——魔图并无实体,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凡人就会因为种种渴望,将它召唤而来,变成实体。我的语言对于这咒来说亦是虚无,因为我也是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所以我的声音无法被他们察觉,而你的能,明白么?”白雨在李鹤宸的耳边道。
“魔图是,必须伴随着极度的痛苦,才能诞生于世,那个跳舞的人自愿将自己旋转,带着他巨大的怨恨,呼唤着魔图——其实这远远不够,但是这一个时代,圣人的灵魂碎片再现,足够吸引魔图了。”白雨道,“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惊讶,实际上魔图就是圣人琅轩制作的。你的前世,是魔图的缔造者。”
什么?!李鹤宸震撼的转过头,看着白雨的脸庞。
第75章 论剑
“魔图确实是琅轩制作的,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制造魔图,就连我也不明白,那幅图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我只知道,他最后害了雪。”白雨道,“千百年来,魔图一直在寻找能够打开它的人,也就是说,琅轩希望有人能够参透魔图的秘密。李鹤宸,你就是能够打开魔图的人选之一!”
李鹤宸看着下面那宛若凝固的场景,只见鲜血渐渐从舞者的衣袍下摆处往外流出。
是分娩?
他一开始是那样以为的,但是过了一会儿,李鹤宸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认定。
因为随着鲜血缓缓流出来的,还有隐约能看到的肠、和好似是内脏的血块——那个伶人似乎是从里到外在慢慢消溶着。
一个身穿着能拖在地上的银色盛装长袍的长发男人,一步步缓缓进入了楼下的戏园大厅,一步步走向舞台。他盛大华美的衣摆,在身后拖出了数丈之远,随着他缓慢的脚步,在地上铺过,犹如赤色的地毯。
那男人的容貌,精致无比,一如李鹤宸在幻境中看到的琅轩——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容貌!
“琅轩的另一个继承者,出现了。”白雨道,“同样拥有琅轩灵魂碎片的转世者,看来他继承了琅轩的相貌。”
那男子缓缓跪在了舞台下面,此时缓慢的鼓点再次响起。
“咿~~~~~~呀~~~~~~呀~~~~~~~”伶人终于发出声音,声音如同极度痛苦压抑之时发出,不成人声,更似死物造成噪音。
跪在舞台前的男子,此时捧出一卷画卷,高举过头。
而那伶人忽然伸出手,颤抖着抓住了那画卷一下扯开——那并非是魔图,而是一幅空白的画卷。
随着伶人的动作,他的下身发出了哗啦的声响,似乎是内脏掉落的更多了,只见他跌跌撞撞的转过身走向了身后的长形案几,随着他前进的脚步,舞台的地毯上果然陈列着一滩滩血污和内脏。
伶人背朝着下面,似乎在疯狂的作画。
那就是魔图的来历!
原来魔图是这样出现在世上的么?竟然是利用一个极端受苦的人绘制出来的!
图上到底画着什么东西!
就是那幅图,使得十年后的云宗灭门!
李鹤宸想道,
现在图则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绘制出来!
若是现在抢图,是否会将整个武林盟城变成十年后的炼狱云宗?!
一向果断的李鹤宸也终于犹豫了。
“不要冲动——那人是有备而来。他的衣服并不是仅仅为了装饰,那是咒织成的礼装,一旦你冲动跳下去,你就立刻会被那咒衣所灭,魂飞魄散,给我老实待着,我还不想见到琅轩的灵魂碎片就因为你的愚蠢而被毁!”白雨道。
李鹤宸看了看白雨,这时白雨突然掀掉他身后的披风,将他从头裹住,道:“躲在我身后,不要出声。”
他被白雨用披风挡在身后,只能通过缝隙看见一些下面的端倪。那伶人终于画好了那幅画,画便有魔力一般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卷轴。
而伶人的手指刹那变得枯老干涸,他整个人骤然散架,瘫倒在地,好似完全化掉了,地上只剩下面具和他的长发,他的身体消失了。
大量的鲜血,也从他的衣袍里狂涌而出。
“魔图,现世了。”跪在舞台下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着阴柔和冰的质感,之后,他将脸转向这边的包厢,似乎看见了白雨和李鹤宸。
“雪的使者,你在保护着谁,是世界上另一个拥有‘碎片’之人么?”那人问着,“我继承了琅轩的容貌,灵魂,和他的法力,来到我这边吧,雪的使者。”
“……”白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骤然带着李鹤宸向着身后的门板冲去,他们的身体撞开了单薄的门,当李鹤宸和他一道跌向走廊的地板之时,凌寒的身躯也随之压在了李鹤宸的身上——白雨和凌寒分离了!
李鹤宸分明看到了白雨以灵体的状态,倏然出窍!
“李鹤宸!你继承的不仅仅是琅轩的声音!还有他的剑!找到剑!解开魔图的秘密!只有你……!”白雨还没说完,灵体便倏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吸入了包厢的门中,而门也轰然随之关闭。
李鹤宸抱着凌寒想爬起来,然而方才那重重一摔,使得他的义肢早就被甩飞了出去。他根本没法站起来,而一串脚步声亦从楼下响起,是有许多人追上了楼!
千钧一发之时,李鹤宸扯过那件方才白雨碰触过的披风,将自己和凌寒蒙了起来——这时一群蒙面人走上来搜查,进入了他们方才进过的包间,却没有找到任何人,只能悻悻离去。
这披风看来也被白雨下了咒,竟然可以隐身!
待那些人离开,李鹤宸萌生了大胆的想法,他披着披风,用残肢和膝盖支撑自己挪动,缓缓爬进了包厢,透过包厢栏杆的缝隙,他看到了下面的人和场景,那盛装男子身边此时已经跪满了许多蒙面人,而那人手中则捧着已经捆扎好的魔图。
“宗主,并没有找到其他任何人。”几个刚刚进来的蒙面人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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