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印怔了一下。蔺伽年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心跳滚烫而强烈,给人无尽的安全感。他很轻地揉了揉邹印后脑勺的头发,“等我。把地址和电话发给我。”等蔺伽年离开后,邹印才挪到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等了多久,走廊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邹印抬起头,看见了邹然。邹然一下子就扑到邹印怀里,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哥!”蔺伽年跟在后面,走得稍微慢了些。邹印摸了摸邹然的头发,声音很轻,“没事,有哥哥在呢,别担心。”邹然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嗯……爸爸他……”邹印看了一眼手术中的显示牌。安静片刻,喃喃似的,不知道是安慰邹然,还是安慰自己:“会没事的。”蔺伽年在邹印身边坐下。他就这样陪着邹印从深夜等到凌晨。邹志年的手术终于结束。但一出手术室,就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是心肺感染,能不能熬过去,可能就看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了。邹印没有让邹然听到这些话,因为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让蔺伽年先帮他把邹然送回去,他自己在这边守着就可以了。隔着ICU病房的玻璃,能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如枯木般不成人样,全身上下都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身边摆着的是监测用的仪器。邹印站在玻璃外,看着邹志年。他的手放在玻璃上,就那么看着,像是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在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常常一家三口出去玩。在公园里,邹志年把他抱起来,让邹印坐在他的脖子上,放风筝。邹印心想,其实他有很多快乐的回忆。可是这些回忆现在都不快乐了。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邹印闭上眼,额头贴着ICU病房外面冰冷的玻璃,肩膀微微颤抖着。可他没有哭,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那里,难受得想要发疯。不知何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邹印睁开眼,回过头。蔺伽年站在他身后。邹印怔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蔺伽年道:“你要不要睡会儿,我帮你守着。”邹印道:“不用,我没事。”微微一顿,“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你把我弟送回去以后,你就直接回家睡觉就好了吗?你明天要飞去上海参加一个活动吧?赶紧回去睡觉啊,没有几个小时可以休息了。”蔺伽年淡淡道:“我不累,没事。”“不累?”邹印像是突然爆发了,声音也提高了些,“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一年下来上多少次医院,晕倒多少次,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这么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你是不是也想躺进ICU?你就这么想死吗?每天连轴转也不好好休息,不好好吃饭,非得我求着你才吃,才睡。能不能不要再让我这么担心?”蔺伽年似乎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凌晨的ICU病房外,走廊上一片死寂,没有人,更没有半点声音。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邹印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干涩,退后一步,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其实蔺伽年总共也就在他面前晕倒过一次。可也就是这一次,让邹印感受到了同样的无措和茫然。他身边没有太多的亲人和朋友了。邹志年和邹然是他唯一的亲人。原本他是可以对蔺伽年不管不顾的。他也曾经毫无权利去理会一个分开了六年的陌生人的身体。可是自从几个月前。自从那个初秋,蔺伽年——这个像是从天而降踩着七彩祥云而且每天都在开屏的顶流大明星,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出现在他这个狼狈至极的世界里时,他就已经不可能对这个人不管不顾了。邹印后背抵着冰冷的玻璃,声音很低,“对不……”蔺伽年忽然上前一步。邹印抬起头。蔺伽年站得很近,离邹印几乎只有一尺远。他比邹印高那么几厘米,微微垂下眼,黑色碎发遮住了眉眼,额头几乎就要碰到邹印的额头,距离很近,扑面而来是橘子柠檬混杂的香味,带着温暖的气息。像是在这一刻,冰冷皆尽散去。不知为何,邹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得不太正常。蔺伽年低头看着邹印,明明被骂了,却莫名淡淡笑了一下,“怎么这么关心我。”下一刻,他很自然地抬起手,安抚似的摸了摸邹印的头发,声音却低且微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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