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齐世子的胳膊怎么了?受伤了?”
这句话让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了齐铮的手臂上。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顺帝闻讯将两人召到跟前,沉声问道。
这句话虽是问的齐铮,但他的目光却看向苏箬芸。
齐铮见状赶忙开口:“回陛下,臣在林中打马跑得太快,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回来时遇到了苏大小姐,苏大小姐见臣手臂受伤不能再拉弓,便也一同回来了,没有再继续狩猎。”
与一个手臂受伤的人比试,即便赢了也未免胜之不武。
但苏箬芸是个女子,让她与一个男人比试本已是不公,她却非但没有借着这个机会乘势而上,反而也停了下来,这倒真是风度了。
顺帝不免有些尴尬,既为自己刚刚恶意的揣测,也为之前看不惯她张狂而刻意的刁难。
他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孩子置起气来了呢,而且这孩子还是个女儿家。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面色变得温和,语气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和气,笑着问道:“那你们两个到底谁赢了?可有定论?”
面对一个有风度的人,反倒不能因为偏袒而直接判定输赢,不然就是羞辱了对方的风度。
“回陛下,臣女的猎物还未全部拾回,想来还要等一等。”
等?
顺帝微怔。
苏箬芸与齐铮入场比试,两人的家仆都是跟着一起去的。
这些家仆按理说该紧跟在各自的主子身后才是,就算是去捡拾猎物,也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不会耽搁太久。
可现在定国公府的家仆回来了,成安侯府的家仆却还要等,这不是说明他们服侍主子不尽心,没把这个嫡女当回事吗?
顺帝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满。
他之前明明已经提醒过苏浙,让他谨慎对待这个初回京城的嫡女,他却在这样的场合又让人抓住把柄,是嫌御史的弹劾还不够多吗?
心中虽恼,但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顺帝便只道那就等一等,若真是苏大小姐赢了,那他在斗篷的基础上再添些彩头。
成安侯府的下人倒也并未让他们等太久,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便将猎物都集中到了一起,仔细清点了一遍。
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人有些为难,双方的猎物数量竟然相同,不多不少都是十八只。
正想着该如何分出胜负,成安侯府这边却又有人拖出了一只半大的狍子。
这狍子身上插着两支箭,箭羽一蓝一白,几乎射在了相同的位置,紧紧挨在一起。
苏箬芸与齐铮刚刚是并行狩猎,发现猎物后难免有两人同时出手的时候。
这样的猎物说不清到底算谁的,双方的家仆原本也就没有去捡,只当两边都不算。
谁知这个节骨眼儿上,成安侯府的下人竟然拖出了这么一个东西,这意思是要算作他们家小姐的了?
定国公府的下人们不禁有些不满,其他人看向苏箬芸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气氛凝滞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忽然向着那只狍子跑去,跑到近前后伸出小手就去拔其中的一支箭。
那两只箭的力道都极大,埋在狍子体内颇深,徐季安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噗地一声将尾端带着白色箭羽的箭拔了出来,一把丢到了地上。
之后却似乎仍嫌不够,又把那支箭踢出了老远,这才回过身拖着狍子的腿想将它搬到苏箬芸的那一推猎物之中。
可这狍子看上去不大,却也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拖得动的。他手上一个没抓稳,狍子没能拖动,自己反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天真稚嫩的行径引得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徐季安却愤愤的瞪了他们一眼,爬起来继续拖那只狍子。
座上的顺帝朗声大笑,道:“好,好,就听我们安儿的,今日算苏大小姐赢了!”
边说边叮嘱侍卫帮着徐季安把那狍子搬过去。
最终的结果虽然是苏箬芸获胜,但因为齐铮受伤,徐季安又横插了一脚,看上去倒像是大家让着她似的,算不得丢了大梁男儿的脸。
这结果皆大欢喜,顺帝一边让人取了那斗篷过来,一边又说这里没有合适给姑娘家的彩头,等回了宫再让人仔细挑选了合适的物件儿给苏箬芸送去。
苏箬芸看了那最初把狍子拖出来的下人一眼,转而对顺帝的方向福身施了一礼,勾唇笑道:“为了瑄郡王的斗篷,臣女也只有耍些滑头了。”
这是坦然承认了自己将两人同时打到的猎物据为己有?
事情办得虽然不好,但也算情有可原,加上她本来又是个女子,态度又温婉大方不矫揉造作,这小小的插曲自然也就一笑而过了。
有内侍取了斗篷过来,因知道苏箬芸赢这斗篷是为了给瑄郡王,便直接呈到了徐季安的面前。
徐季安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却转手就要给苏箬芸。
“姐姐,给你!斗篷”他笑着说道。
苏箬芸不解,低头看向他:“你不是喜欢吗?给我作甚?”
徐季安抱着斗篷的手紧了紧,仰着的头稍稍低了下去,小脸几乎埋进那厚厚的一团。
“我答应过姐姐,等我长大了,就去打最好的雪貂给他做最好的斗篷……”说到这里,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但旋即便又抬起了头,脸上带笑:“所以这斗篷给姐姐!姐姐你喜不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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