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真好看……
可这好看转眼间就要属于别人,再不属于他。
不,从来就不曾属于他。
这个念头瞬间让之前的愉悦全部消散,胸口只余窒息的闷痛。
齐铮一时想起她的笑颜,一时又想起她即将成为他人妇,这一晚辗转难眠夜不成寐,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又陷入梦魇。
梦中他穿着大红的喜服牵着红绸,红绸那端是朝思暮想的人。
他牵着她拜过天地又踏入新房,欢喜而又忐忑的挑开盖头,看到她盛开的如花容颜。
喜娘不停地说着吉祥话,笑吟吟的递上了合卺酒,他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她的脸上,无知无觉的端起,与她交臂而饮。
众人退了出去,房中只余他们两人,红烛高燃,床幔微悬,容貌娇艳的女子缓缓走向床榻,行至床边时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来啊。”
全身的血液再度开始躁动,他抬脚迫不及待的向床边走去,却见那个叫做木头的身形魁梧的年轻人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木头同样穿着喜服,站在一身红装的苏箬芸身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他所在的方向道:“你走错地方了,这是我的婚房我的新娘。”
他的新娘?
齐铮愣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大红的喜服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平日里穿的衣裳,他仿佛一个根本不该存在在这里的人,突兀的站在这儿,被周遭的一切排斥抵触着。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苏箬芸,希望听她说这不是真的,她却对自己笑了笑,说了一句:“我成亲了。”
不再是“我要成亲了”,而是“我成亲了。”
齐铮猛地睁开了眼,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梦中的场景似乎犹在眼前,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才将这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白色的帕子仍旧挂在床头,齐铮舒了口气坐起身,把帕子扯下来揣进怀里走下了床。
刚刚迈出一步,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脸色不禁一红,闷头自己去箱笼里翻了条干净的亵裤换上,这才进净房盥洗去了。
…………………………
“要了两桶水?”
齐夫人眉头微挑。
“是,今早还换了条裤子。”
小厮低声说道。
噗嗤……
齐夫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世子爷是从南边儿回来的吗?”
她又顺嘴问了一句。
“是,跟上次一样,打南边儿回来的。”
小厮答道。
果然。
齐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小厮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日,定国公府正院儿的下人都格外的高兴,因为夫人今日心情好,但凡在她面前露了脸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得了打赏。
相比之下,成安侯府下人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心了,甚至可以说是不大好过。
高姨娘看着神情桀骜的站在她房中的小雅,紧绷的手臂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
“谁允许你擅闯我的院子?”
说着又指了指那个被她五花大绑的扔进屋子里的仆妇:“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雅眉头一蹙,神情似乎有些不解:“擅闯?我见七小姐随意进出我们大小姐的院子,还以为在高姨娘这里也没有进门需要通禀的规矩呢,毕竟她是您教出来的啊。”
高氏一噎,心知她说的是昨日苏箬秋闯入怡安院的事,不禁用力握紧了拳。
“七小姐是侯府的主子,就算做错了事,也自有侯爷惩处,何时轮到你这个丫鬟来指责!谁又给你的胆子绑了她院中的仆妇!”
“大小姐给的啊!”
小雅咧嘴一笑,说的在理所当然不过。
“七小姐是主子,自然有侯爷惩处。不过这仆妇是七小姐院子里的教养妈妈,日常对七小姐也有教导之责。七小姐犯错,自然是她没能好生规劝的缘故。我们大小姐身为这府里的嫡长女,在没有当家主母理事的情况下,也只好担起打理内宅事务的责任了。”
“你胡说!”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箬秋红着眼眶跑了进来:“内宅明明是我娘打理的!什么时候轮到大姐来管!”
“箬秋!”
高氏低呼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到自己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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