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泉中泡了三日后,姬秋和再次过来让燕瀛泽将白子羽抱回了树屋中。
姬秋和对燕瀛泽道:“从今日起,你每隔一日取小半碗血给他喝下,然后你再去喝蛇血。明白么?”
“我的血有用?上回子羽中毒我想要用血,可儿说不可以。”燕瀛泽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服过无极丹,无极丹非同一般,能直接化在血脉中,与蛇血中和后对他的伤有些作用,虽然不大,也比没有要好。本来他的伤要取银狐的血的,可是银狐太难找。”
燕瀛泽点头,姬秋和将手中的一个罐子打开,对燕瀛泽道:“你出去吧。我要开始给他疗伤了。”
“我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快些出去,不要耽误事。”
燕瀛泽退了出来。姬秋和对白子羽道:“你的经脉需要慢慢恢复。心脉乃心之源,所以我先给你续接心脉。”
姬秋和边说边开始在心脉周围的穴道上下针。等到将所有的针都扎完。白子羽已经汗如雨下了。姬秋和给白子羽身上撒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继而,姬秋和将那个罐子拿起来道:“接下来会很痛,你忍着些。”
姬秋和将罐子倾倒,里面密密麻麻爬出来一群褐色的虫子。那些虫子一出来便犹如蚂蚁碰到了糖一般,朝着白子羽的全身爬去,不多时白子羽身上便密密麻麻都是虫子。饶是白子羽听了姬秋和的话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虫子咬得几乎忍不住,若不是他动弹不得,估计此刻早就已经痛得跳起来了。
白子羽忍着被万千虫子噬咬的剧痛,脸上汗如雨下,他咬紧嘴唇努力压抑着喉间的呻、吟,让自己不要痛出声来,却在最后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燕瀛泽捏着手站在外面,树屋的隔音效果本就不好,他听着白子羽破碎的□□声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替他去受苦。当他听到白子羽那一声惨叫之时,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了树屋的门,进了房间。
燕瀛泽进了房间就被眼前的情景刺痛了眼眸,也刺痛了心。白子羽身上被万千虫子覆盖,那些虫子身子虽小嘴巴却大,正一口一口咬在白子羽的皮肤上。黑色的虫子与银针交相辉映泛着让人肉麻的光芒。白子羽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燕瀛泽几步跑过去跪在了白子羽的床边。姬秋和冷了面道:“你怎么进来了了?出去。”
燕瀛泽用力握住白子羽没有被虫子爬满的右手,“不,我要陪着他,我不能代替他受这蚀骨之痛,可是我至少要在他身旁陪着他。”
“也罢,你陪着他吧,再过一炷香,就可以了。”
姬秋和关上了门,走了出去。他素日平静的眼中有了一丝波澜,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说过,要陪着他的,可是如今,却相见争如不见!
白子羽的手被燕瀛泽死死攥住,燕瀛泽看着白子羽痛得苍白的脸,被咬破的唇,狠狠地扇了自已一巴掌。
一炷香后,燕瀛泽惊讶的发现,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的虫子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化为了一层黑色的粉末,散在了白子羽的身上。
姬秋和进来了,提着一桶水给燕瀛泽道:“将他身上擦干净吧。”
燕瀛泽依言接过水桶为白子羽擦了起来,不擦还好,一擦下去,他的心便跟着一抽一抽的痛,白子羽身上尽是细细小小的被虫子咬出来的伤口。燕瀛泽只觉得眼睛一酸,便想要落泪。
姬秋和过来给白子羽口中喂了一颗药对燕瀛泽道:“别担心,他身上的伤痕会好的,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就能给他将心脉续接上了。你来帮我一下,将他扶起来。”
燕瀛泽听姬秋和的吩咐,将白子羽扶起来。姬秋和盘膝坐在白子羽后背,双掌分开,便有一阵如烟似雾的东西从他的双掌中出现。姬秋和将双掌靠上了白子羽的后背,不多时白子羽便全身颤抖起来汗珠大颗大颗顺着脸颊落下。
姬秋和的功力阴柔无比,纵然白子羽先前的内力也是偏阴柔,可是都没有姬秋和的功夫来得厉害。白子羽只觉得那种痛是形容不出来的,他想喊出来可是却喊不出来,只能任由那股真气在体内游走,最后那股真气汇集在心脉处。
在不断的疼痛下,白子羽似乎觉得有一股很热的气息包裹着心脉,疼痛稍稍缓解。再过片刻后逐渐由疼变痒,在白子羽终于忍不住那股奇痒的时候,姬秋和撤了内力,同时白子羽也睁开了眼睛。
“好了,让他躺着吧。从明日起连着十五日这样替他治疗,他的心脉便会好起来。”姬秋和站起来后有些摇摇欲坠。燕瀛泽想要去扶他,姬秋和摆摆手出去了。
燕瀛泽将白子羽扶着躺好,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握着他的手陪着他坐在床边。此刻星月无声,什么话也不必说,在白子羽受苦之时,燕瀛泽能陪在他的身旁,足矣!
姬秋和顺着崎岖的山道蹒跚前行,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住了,擦了擦唇角的一丝血迹。等他终于走到那所白骨累累的房子边时,却看到了房中点着灯。他推门的手停住了,房中站着一个人。姬秋和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推开了门,可是却没有看到房中的人,窗户大开着,人已经出去了,只是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姬秋和打开盒子,盒子中竟然躺着一株血参。姬秋和鼻子轻轻动了动,房中除了血参淡淡的苦味之外,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竹叶青的香味。姬秋和摇头,这么些年了,竟然还是嗜酒如命,到哪里都离不开酒。他转身将血参收起,然后从房角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密封着的酒坛放在了窗子上后坐在了床上开始调息。
一夜过去了,姬秋和调息好了。他来到窗边,原本放着酒坛的地方已经空了,酒坛被拿走了。
白子羽已经被燕瀛泽抱进了温泉中泡着,姬秋和过来看了看白子羽的起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每一日,白子羽都要受一遍虫咬之苦,燕瀛泽却也只能陪着他,丝毫不能分担他的痛苦。
而姬秋和的房中接下来每一日都会出现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各种难得一见的药材。姬秋和也不说什么,来者不拒,任房中放着什么都照单全收,然后再往窗子上放一坛酒。
燕瀛泽也每一日都喝掉蓝可儿给他的蛇血,隔一日再给白子羽放血入药。
十五日后姬秋和最后一次替白子羽运功后将燕瀛泽叫到了温泉边。
看着燕瀛泽紧张的神色,姬秋和一笑,“别这么严肃,找你来是告诉你一声,白子羽的心脉没事了,接下来就只要给他疏通经脉就好了。不过疏通经脉需要一种药引,而且这种药引必须要你亲自去找才可以。”
“那你快说在哪里,我去。”燕瀛泽一下子跳了起来。
姬秋和按住了他,“别急,还有一件事情。替白子羽疏通经脉我还需要一个帮手,这个人要你去请。”
“谁?”
“司马南!”
“司马南?”
姬秋和看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温泉水道:“是的,司马南。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与司马南……许多年以前,我们算是……朋友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姬秋和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来形容他与司马南的关系。可是在脑中寻觅来寻觅去,却只得到了这么一个词。
“行,我去请,包在我身上,司马南会帮忙的。不过大祭司刚才说的药引我要去哪里找?”燕瀛泽挽起袖子看着姬秋和迫不及待。
姬秋和道:“你先去请司马南吧,若是他不愿意帮忙,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
“他不是走了么”
“他在,你去找他吧,会找到的。”姬秋和离开了,燕瀛泽挽起袖子去找司马南。
果然在不久之后,燕瀛泽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司马南。
燕瀛泽丢了一颗石子,司马南懒洋洋喝了一口酒,“找我有事儿?”
燕瀛泽脚尖一点,飞身上了树。坐在司马南旁边也不开口,只是看着远处的群山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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