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
“阿汝,莫要弃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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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谢汝猛地睁开眼,浑身不受控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姑娘你怎么了!”
谢汝大口地呼吸,像是即将溺亡在水里的人,手用力攥着掌中的白玉,玉石硌得人生疼。
心口像是揣着急促敲击的战鼓,耳边玖儿焦急的呼喊声忽大忽小,片刻后,玖儿的叫声渐渐压过了如擂鼓的心跳声。
她身子不好,即便是酷日暑夏也不爱出汗,可此刻她浑身上下布满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冰冷的湖水里捞起来一样。
玖儿碰了碰谢汝的手,冰凉一片,忙不迭地给她擦汗加衣,喂食喂水。
谢汝双目弥散空洞,茫然地任由人摆布。
她的心底豁开了个大口子,就像梦中被箭穿心时一样。
明明是六月酷暑,也好似有冰霜飞雪卷着狂风往里灌。
冷得她牙齿打颤,血肉绞拧般得疼,疼得手指发麻,指尖毫无知觉。
她重生了,在半月前一次高烧后。
前世没有那场病,前世她会在那几日与他相识。
可今生,她至今都没等到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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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马车终于赶到了京畿的小镇。
“姑娘,再有一日便可抵京,今夜咱们便宿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再上路。”玖儿扶着谢汝靠着自己,替她拢了拢鬓边潮湿的碎发,以防她着凉,又抄起一旁的大红披风披上。
谢汝神情恹恹的,不想开口。
莲月先下了车,指使着小厮将随行的另外两辆装细软和书册的马车牵到后院,还未来得及返回马车搀谢汝出来,店小二迎了出来。
小二面露难色,搓了搓鼻头道:“贵人是要住店?”
“废话。”莲月没好气道,“来客不住店还能做什么?”
小二苦着脸解释:“哎哟您可别呛我,今儿实属不巧,咱家店方才让人包了。是为气度不凡的大人,那位大人不喜旁人打扰,这不,就跟贵人前后脚来的,早了一步。要不您移步?往西五里还有一家……”
“一里我们也不走了!天子脚下,何人如此豪横?!”莲月仰头看了看客栈,心头更是不满,“你这半数以上还是空房吧?只需匀出两间给我们便可。”
外头吵吵嚷嚷,谢汝实在头疼得很,她不愿与人冲突,多生是非。
谢汝忍着头晕和难受,正打算撩开轿帘告诉莲月算了,冷不防地听到一道男声。
“何事吵闹。”
隔着轿子,声音听不真切,隐约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谢汝手指挑着一角轿帘,露了个缝隙,好让外头的声音更清晰些。
小二立刻扬了声调,“对不住对不住,扰了大人们清净。”
“这是……要住店?”还是那个男人。
小二支支吾吾,含糊“唔”了声。
男人似乎也有些不满,“不是说了,我家大人……”
“平瑢。”
又有一道男声传了出来,伴着沉稳的脚步声,有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谢汝身子顿在原地,触在轿帘边缘的指节也僵住了,她朝着轿帘的方向微微侧头,视线凝在那道缝隙上。
客栈门口,被唤作“平瑢”的男人谈话被打断,转身对着来人恭敬行礼,“大人。”
“……”
长久的沉默,轿内轿外,所有人都在等着来人说话。
平瑢顺着大人的目光看去,发觉他一直在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以为他不悦,“大人,我这就赶他们走……”
男人微抬起手,制止了平瑢的话。
他又看了会,收回视线,目光扫过不知何时战战兢兢地跪下的莲月,又将视线投向远方,过了好久,低沉又清润的声音才响起:
“住下吧。”
谢汝听到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浑身的血都沸了起来。
男人说完便领着几名随从往外走,他们每人都随身携带佩剑,身上释放出萧肃的杀气压得莲月脊背弯得更低。
谢汝一把扯开轿帘,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下去。
“姑娘!慢点!”玖儿惊慌失措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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