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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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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根愈发地红,终于顶不住他迫切的目光,轻声道:“就只有白日啊,大人别叫人知道我的身份就是了……”

“好。”

沈长寄高兴坏了,他虽未曾把喜悦放在脸上,但他毫无约束的棋路泄露了他正欣喜若狂。

谢汝被他霸道又强悍的棋招步步紧逼,堪称狼狈。很快落了下乘,一败涂地,她被人杀得片甲不留。

谢汝想不明白,前世他从不会这样,他们对弈有来有回,不分高下,她即便也时常输,但对弈的体验极佳,乐趣颇丰,可如今,实在叫人愉悦不起来。

她哪里知道,此刻早就飘上云端的首辅大人已经顾不上做个人了。

一连五局,皆以首辅大人大获全胜为结局,战局一边儿倒,偏偏他还乐在其中,对危机一无所察。

谢汝紧绷着小脸,夹着黑子的指尖微颤。

沈长寄:“来,继续。”

谢汝在心里冷笑了声,“啪”的一声,手中的棋子被她扔回棋盘,然后拿起桌上的话本,回房去了。

只剩下沈长寄一人枯坐在院中,一头雾水。

沈大人的一颗七窍玲珑心,遇着谢汝,便全堵死,只余一个眼儿了。

第20章 过渡章

明月高悬,薄云浓雾。季夏夜晚,虫鸣声不绝于耳,直至午夜才消停。

谢汝又做了关于前世的梦。

“阿寄,你又在让我!”梦中的女子穿着鹅黄色薄纱衣裙,一身娇俏,配上嗔怒的表情,格外灵动活泼。

一连三局,他都在让,女子不满地就要把黑子扔下。

年轻公子笑着告饶,“小祖宗,怕你输了要跟我闹呢,快别气了,我错了,我好好下,接着来可好。”

他起身靠近,从盒中拿出一枚黑子,送到她面前。

梦中的女子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最终耳廓爬上了红晕,她小声嘟囔了两句,从他手中接过了棋子,继续下了起来。

……

梦很短,谢汝醒了。

她靠着床榻,心绪难平。

梦里看不清二人的脸,更加看不清表情,可谢汝却知道他的神态是如何的。

她合上眼,回忆着。

男子一身白衣,广大的袖袍随着山间的微风而动,他淡淡笑着,和煦温暖,好似谪居人世的仙人。

他心胸豁达,从无令他烦扰之事,他总是云淡风轻,从容又平和,温柔如白玉,无棱角,无怨怼。

那天他弯着笑眼,眉目纵容,任由她发小脾气,好脾气地把棋塞回来,好说歹说哄着她继续。

其实她不是真的任性,她知道他会惯着她,因此是故意的。

自小到大,无人将她置于心上,这般的宠爱纵容,唯有他一人能给,她只是想多看看他哄人的模样。

想到这,谢汝嘴边浮现出点点笑意,可这笑意又很快凝在唇边。一想到今生的沈长寄“木讷”得令人震惊,她又气得心口堵得慌。

是一个人吧,是的啊!怎么能差这般多呢!

待到天明,首辅大人又抱着棋盘来时,被谢汝拒之门外,任男人如何敲门,她也不开。

后来大概是首辅大人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竟是推门而入,直奔她而来。

谢汝正靠着软榻看书,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被男人扛到了肩上,一路扛回了书房。

谢汝:“……”

不一样,他们绝不是一个人,哪怕外表一样,内里也绝不是同一人!

把人放到了眼皮底下,沈长寄终于能踏踏实实地处理朝务,不再分神。

**

又过了几日,赈灾银案彻底了结。当日沈长寄胡言乱语散播谣言,平瑢还真的照办了,敬义侯听说了消息果然大怒,把罗家父子堵在家门口臭骂一顿,动了手,险些把京兆尹的人招来。

不过经此一闹,算是彻底闹大了,成宣帝召回沈长寄命他查清,沈长寄在一日之内以雷霆手段抄了罗府,罗期兴及其家眷尽数收押刑部大牢,诸多秘密逐渐浮于水面。

敬义侯讨回了公道,可爱子却回不来了,人受了打击大病一场,请了个长假闭门修养,谁也不见。沈长寄倒是上门过几回,前几次皆吃了闭门羹。他锲而不舍,前日终究还是见到了敬义侯。

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二人在书房不知聊了什么,竟是平和地谈了近两个时辰,沈长寄离开侯府时,敬义侯亲自送出了门。

对于成宣帝来说,破了赈灾银的案子便好,但沈长寄真正在意的,是潜入沈府的那批杀手,以及京城里突然冒出来的西戎人。现在谢汝住在他府上,他不敢拿她的安危冒险。

沈长寄离开敬义侯府便去了刑部大牢,罗期兴被关押有几日了,他依旧是什么都不肯说。那些银子他只说早已挥霍,可银两的去处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长寄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了罗期兴,向来体面的工部侍郎,如今披头散发,囚衣破的到处都是口子,鞭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血痕道子,看上去可怖至极。

罗期兴满是血污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哈哈哈,沈大人,您来看下官了。”

沈长寄坐在审讯椅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罗大人,你派人去灭冯明涛的口,我理解,可你来我府上杀我,又是意欲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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