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汝啊,我那时又不知道是你,我只看到了向来不近女色不近人情的首辅大人怀里抱着个人,一个男子,沈大人还拍那人的头!”柳愫灵拍着心口,“最恐怖的是他还笑了!是开心的那种笑!!我的天呐,不吓人吗??”
“……”
“你知道的,我藏不住话嘛,谁的八卦我都爱说,更何况那是首辅大人啊,关于他的桃色新闻可从来都没听人说过呢,我看到你们、你们那样……那我能不信吗?”
柳愫灵委屈巴巴地看她。
结果前脚刚叭叭完人家的绯闻,转头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和那位大人出双入对,从庄子里出来。
前一夜刚下过雨,柳愫灵知道这二人定然是在此过夜了。
她魂不守舍地立刻推拒了七公主的邀约,一刻不停地回了城,当日便去了一趟广宁侯府。
结果正巧在门口遇到了谢窈,她说要找谢汝,被人拦在门口不让进。
不论柳愫灵如何纠缠,谢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我二妹妹现在不便见客。”
柳愫灵怎么问,都无法从谢窈嘴里问出原因。谢窈当然不可能透露半字,毕竟首辅大人说到做到,若是叫人知道了谢汝和案子有了牵扯,那么倒霉的就是整个侯府。
柳愫灵一次碰壁不死心,后来几日都围着谢府打转,她没法靠近,只能远远观望,一连好几日,确实没见谢汝出来。
她抱着侥幸心理,或许是谢汝生病了,她又等了几日,并未见有大夫出入。
她心里不安,又过了几日,终于从小姐妹那里搞到了西边人的洋玩意儿,一个能隔着数十丈远也可将远处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的东西。
她看到西北侧门外头守着两名兵卫,穿着常服,但柳愫灵莫名觉得那是玄麟卫。
她辗转反侧多日,终于想起来误导她的罪魁祸首,谢思究。
与谢思究确认后,她的世界崩塌了。
一个十岁时便离开了京城,七年间在慈明寺未曾离开半步,不久前才回来的,深居简出的侯门庶女。
一个十六岁高中状元,而后平步青云,一路坐到了首辅位置的,眼里只有事业,权势滔天的朝堂重臣。
“你今日必须给我交代清楚是如何相识的,不然这姐妹便没得做了!”柳愫灵咬牙切齿。
谢汝哭笑不得,忙将在客栈的初遇,后来宫中再遇,以及又意外撞见冯明涛遇害的事都一一道来。
她隐去了他们的前尘过往,只挑这一世的事情说。
柳愫灵听罢目瞪口呆,感慨了好一会。
“一见钟情?干柴烈火?如胶似漆?非你不可?哇哦,精彩。”
谢汝:“……”
柳愫灵沉默了会,脸上渐渐愁云凝重。
“愫灵,我……”
柳愫灵按住她的手,沉吟片刻,“阿汝,我有些话,希望你可以听一听。”
谢汝鲜少见好友如此郑重,拉过她的手,“嗯,你说。”
柳愫灵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沈大人这个人,你可能了解的比较片面,我不去评判他对你是何心思,你认识他的时日不多,我只说一些他曾做过的事,叫你心里有数。”
“五年前,他还是吏部的侍郎,那一年出了件大事,是大轩朝有史以来最大的贪污案。主犯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揭发者就是沈大人。据传,当时的尚书很信任沈大人,因此将‘那件好事’中最核心的秘密告诉了他,沈大人不动声色地将所有涉案人员网罗齐后,转头便将所有人都出卖了。”
那之后便有人说,沈长寄为了前途,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最信任他的上司与朋友。
“一年后他坐上了吏部尚书,那一年吏部大换血。后来陛下将玄麟卫交给他,只两个月功夫,沈大人便将整个玄麟卫明卫攥在手里,据说他替掉了许多原先的肱骨,换成了自己心腹。”
有人说沈长寄排除异己,有人说他有不臣之心,藐视皇权,将皇家的卫兵当自己的府兵养,总之皆是痛斥他野心大的。
“还有就是,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
谢汝垂下眸,轻声说:“我知晓那件事。”
此刻她想起,还会不住地心疼他。
柳愫灵叹了口气,“那些良家女中据说有个双胞胎姐妹,长得很好看,姐姐……死在沈家大公子的手里。妹妹想报仇,苦于无计可施,不知怎么被首辅找到了……妹妹身死后,就是第八人,这事不知怎么闹大了,大公子的事再也瞒不住,判了斩首。”
“是首辅大人亲自行刑的。”
听说那对双胞胎的妹妹是首辅送到大公子手里,钓鱼用的。
沈长寄性情暴戾,自接管了玄麟卫后性子愈发孤僻,叫人捉摸不透,原本行刑官另有其人,是沈长寄坚持要手刃亲兄。
那之后,百姓钦佩首辅大义灭亲,可他的风评实在不好,很多同龄的世家公子都觉着,他是故意将此作为功绩,叫人对他歌功颂德。
那之后,便甚少有人愿意同首辅往来了,除却公务,私底下众人对他是能避则避,谁也不愿与他太过交好,毕竟谁都担忧有朝一日他会踩着你往上爬。
不过一些不知朝堂事的姑娘们,还是爱慕着沈大人的那张脸,只是碍于他那过于冷然的气场而不敢靠近。
“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沈国舅,都说也受不了这样的儿子,渐渐不与他往来了……”
“沈国舅亲口说的?”谢汝眉头紧皱。
“嗯。”
“他怎能如此恬不知耻!”谢汝气得大骂。
柳愫灵目瞪口呆,没先到向来温和的好友会用这般严重的词形容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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