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嗡地一声,谢汝的脸涨得通红。
原本目不斜视往殿内走的男子突然侧头看了过来,不偏不斜,视线落在柳愫灵的身上一瞬,很快旁移,与羞红了脸的少女视线交汇。
沈长寄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两声,面不改色地又转回去,敛下眼底的炙热,大步朝着首位走去。
刚才男子的那一眼,看得谢汝浑身上下都麻了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收敛。
“哎姐妹,他不会听到了吧?”柳愫灵不怀好意地笑了下。
因首辅大人瞥过来的一眼十分匆忙,且目的明确,唯有她和谢汝能看清。柳愫灵嘿嘿笑着,可是很分明地看到了哟。
绝对是听到了,都说首辅大人武艺高强,她自己也习武,耳聪目明是习武人的必备素养。
柳愫灵见谢汝不说话,得寸进尺,“哎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老房子着火?啧啧啧。”
“他并未很大年岁。”谢汝红着脸反驳。
“他二十三了,你才十七呢,大了足足六个春秋,已然老了。”
柳愫灵仗着首辅大人已经走远,便肆无忌惮开始说人家坏话。
谢汝说不过她,更无心与她争辩,心里全是男人那火热的眼神,她坐立不安,心思飞到了宫殿的前排。
他们隔了很远,谢汝不敢明目张胆地往那边看,只敢悄悄地在心里期待,快些到酉时三刻吧。
皇后娘娘站了起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她姿态端庄,笑道:“今日乃是陛下的万寿节,前朝宴席已散,诸位的家人待会儿便会来,若是等不及,可自去迎接。”
底下哄笑一片,“娘娘是自己想去接陛下吧?”
皇后与成宣帝是少年夫妻,在外人眼中伉俪情深,皇后性情温和,没什么架子,与她玩笑两句自是都敢的。
皇后果然没恼,“老夫老妻,他又不是不认路。”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明妃和兰妃正推杯换盏,闻言相视一笑,各自将酒饮下后,又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地说笑。唯有坐在皇后左手位的沈贵妃,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眼里更是没什么喜悦的情绪。
沈长寄抬眸,一眼便看到沈贵妃,正巧对上对方阴沉的目光。
对方眸中凝聚着一丝带着怨毒的怒火,沈长寄并未将她放在心上,沉默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沈贵妃心口憋着一团火,冰冷的暗芒在眸底闪烁。她近来被成宣帝冷待,全都拜她这个好侄儿所赐。她在宫中苦心经营,好不容易爬到贵妃位,如今……如今!都是因为沈长寄!
沈长寄办赈灾银的案子,私自将罗期兴从刑部大牢提到自己的玄麟卫暗牢里,成宣帝对此事耿耿于怀,他拿沈长寄无可奈何,近来事太多,都要靠沈长寄解决,成宣帝憋着的火便都撒在了沈贵妃这里。
她已然有半个月未曾见过成宣帝了,回回去请,回回都是拒绝。传话的人说陛下忙,可她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却说,陛下这些日子都宿在明妃和兰妃的宫里,一日都没空闲。
忙?呵。
公务都叫她那个好侄儿处理了大半,他这个皇帝有多少事可忙的?
“陛下到哪了?”沈贵妃问身边的嬷嬷。
“陛下被瑛王殿下叫住,不知还要多久。”
“瑄儿呢?”
她问的是她的亲生儿子,三皇子萧祁瑄。
“三殿下方才去迎陛下了。”
“嗯。”
众世家的男主人陆续到场,成宣帝身边的大太监成福来传了信给皇后。
皇后笑道:“我们先开始吧,陛下还有些事。”
说完便叫宫人将膳食一一端了上来。
听闻此言,沈贵妃再也坐不住了。
已然酉时二刻了,到了小公主该睡觉的时刻。她每日都要在此时去哄小公主入睡,陛下再不来,她今日又无法见到他了。
沈贵妃紧咬着唇,脸气得发白。
“陛下究竟是真有事绊住了脚,还是不想见我。”她咬牙切齿道。
贴身的嬷嬷垂着头,不敢说话。
沈贵妃又恨恨地瞪了一眼沈长寄,男子只静默地喝酒,也不与人攀谈,更不愿施舍给旁人半个眼神。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腔的烦躁,提起繁复华丽的宫裙,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小公主该睡了,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笑着点头,“妹妹且去吧。”
沈贵妃垂下眼,敛下眸中的冷意,先行回宫。
成宣帝久久不来,周围便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能在这大日子里拖住他。
沈长寄敛着眸,对周遭的议论置若罔闻。
他身边总好似有一圈冷森森的寒气,叫人不敢靠近。原先他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世家公子在交谈,但过了会,那些公子便默契地远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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